这厢,他将我手轻放在我肩上:“不必害怕。我若容不下你,安能叫你活到今日!你那药粉本王早已使人掉了包了,连你尚未瞧出分毫。”见我不答话,他又道,“上次本王是警醒你之时,心下是打算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过了那夜,你终还未在茶里下药,我方决定留下你来。这段日子,我****留在这里,这等宠幸,却是我恪王府从未有过的。”
我颤抖着声音道:“那……那药,王爷换了什么?”
“你这样快有身孕,便是靠了它。这段日子,你的菜中****被下了此药,你自己竟丝毫未曾发觉。”
我神色黯然,只低头不语,心都要跳出嗓子口来了。他只淡淡道:“如今你腹中已经有了本王的骨肉,孩子是无辜的,你可从此安心?”
我不知他说的安心是什么意思,只不由自主以手紧紧按住小腹,欲哭无泪:“王爷是什么时候发现的?”
“同房那日,你那刀尖向着本王……我不是傻子,自然能瞧出来。你既要取我性命,我安能对你不存戒心?我有一事要问你……”他蹲下身,紧紧盯住我的双眸,“你为什么要杀我?”
我大为骇异,支支吾吾道:“我……我……”
他将我手紧紧执住:“本王原怀疑你与东厂之人是一伙的,后又疑心不是。若你跟他们是一伙的,如何在郊外之时你要投河自尽?况那三日同行,你并不曾对我有敌意,我是愈想愈不透,你究竟是谁?”
我不敢正视,沉吟半晌方徐徐道:“我……我姓赵,王爷想不出来么?”
他略一思忖,终还是摇了摇头:“你自己说。”
“我……我是赵征之后。”
他直是一怔,抓我的手忽一松:“你说的赵征,可是十年前被灭门的前浙江总督赵征?”
我紧紧咬住牙关,黯然点了点头:“赵征是我生父。”
他怔怔盯着我,半晌说不出话来。良久,他缓缓起身,低沉道:“那事……你不明白,当年若不是你父亲联合地方官员上书弹劾本王,我必定不会置其死地。”
我见他神色亦是有些黯然,心反渐渐平静了,抬首看着他:“那年我只六岁,赵家就留了我一脉,可惜我不是男子,终究吃亏在心软……”
他微微怔住:“你又何曾心软过?”
我眸色微湿:“若不是心软,如何心里再不愿取仇人性命……”
他似有所思看着我:“你说的可是真话?”
我神色一黯:“如今……”时以手轻抚小腹,只不说话。
他听闻此言,不免十分感慨,沉容道:“赵征之事,本王答应你,必定为他平凡,了你心头所怨。”言及于此,他将我轻轻拥在怀内,“本王先说过要得一真心之人,诚心相对,你果然也做到了……如此,很好。”
自那以后,晚上无事他必定会过来瞧上一次,我不知他缘何如此在意这个孩子,莫非他果然对我有这样深的情意么?彼时我心里亦是渐渐迷惘起来,常常呆呆地看着一处,若届时事不能成,有朝一日真的生下了这个孩儿,我该带着他往哪里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