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会儿他才迟钝地意识到自己挂在了傅竞泽身上,腰上被铁链般的胳膊锁着。楚河汉界无影无踪。
更糟糕的是,傅竞泽似乎也醒了,比他醒得更早,不知看了他多久。
盛旖光后知后觉自己该从傅竞泽身上离开,匆匆忙忙把腿从傅竞泽腿上、腿间收回,不料曲起来的左腿膝盖顶到了一处触感与温度都异常的地方。
意识到是什么情况,盛旖光直接就懵住了,被烫到的膝盖抵着都忘了收回。
事件的另一当事人淡然得多,眉眼不动地开口:&ldo;晨起的正常现象而已。&rdo;
不摊开讲还好,被这样寻常的语气点破,盛旖光反而从耳根一路烧到面颊,膝盖上的热意蔓延开来,让他也有了点反应。
不敢再在傅竞泽身上待下去,盛旖光连滚带爬从他身上往外挪,越是慌乱越容易出错,仓促间双腿数次蹭到傅竞泽的身上。
傅竞泽原本淡然的脸色变了,他伸手按住盛旖光的脑袋:&ldo;先别动了。&rdo;
盛旖光所有动作骤然止住,姿态有些滑稽地半趴在傅竞泽身上,手心下是坚硬发热的腹部肌肉,视线稍稍一偏便是尺寸可观的隆起。
盛旖光呆滞住,连眼睛都忘记眨了,可疑地咽了咽口水。
脑袋上傅竞泽的手已经收走了,可却有压迫感更强的一道视线,盛旖光看着那里,鬼使神差地问:&ldo;你,不会觉得沉吗?&rdo;
话音一落,盛旖光就感觉自己脑袋要被那视线戳出个洞来,不由紧张地蜷了蜷手指,在那坚实的腹肌上留下几个小印子,语气慌乱地补救:&ldo;没,没其他意思,就是觉得咳咳好大。&rdo;
说完空气更静默了。
盛旖光严重怀疑自己被昨晚奇奇怪怪的梦扰乱了,说多错多,已经不敢说话了。悄咪咪把手从傅竞泽身上收回,一条腿探到床垫上,随时准备跑路。
傅竞泽低眸看着盛旖光睡得头发乱糟糟的脑袋,也很好奇这家伙脑子里都新装进去些什么,是不是悄悄看了些尺度超出的东西。
但即便是自控如傅竞泽,在听见这样的话面上再如何不露声色,乱拍的呼吸也外泄了他的心绪。
让他几乎想将那张懵懵懂懂的脸扳过来,让他看着自己的眼睛,让他感受……
傅竞泽闭了闭眼睛不再往下想,用沙哑到了极致的嗓音:&ldo;你要留下来帮我?&rdo;
盛旖光眼睁睁看着那处又膨胀了些,紧张得眼睫颤动几下,听见傅竞泽这样说哪里还敢再留:&ldo;不,不要!&rdo;说着动作比刚才更加慌乱,几乎是挪出一步就要栽倒一下。
好容易挪到了床边马上就能下去时,脚踝忽然被从身后握住,男人骨节分明的长指紧贴着他的脚踝收拢,将他完好的那只脚踝牢牢扣住,如刚刚锻造好的镣铐,炙烫又牢固。
盛旖光心神颤了颤,往身后看去。
傅竞泽的眼睛如深不见底的渊,藏着未知的风暴,要将人席卷进去,一点点的搅碎。
盛旖光生出一种要被野兽吃干抹净的可怕错觉,似乎脚踝上的不是男人的手指,而是野兽长长的尖锐獠牙。
错觉仅出现了一瞬,盛旖光再看傅竞泽时已经无法从他脸上看到一点外露的情绪,可并不让他安心,反而是陷入了更大的慌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