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溯道:&ldo;今日朝会见到了温明衍,就是淮锦候,去他那小坐了一会,他家千金比你大几岁,已嫁人了,今日回娘家,一派天真,所以本候在想,是不是本候没教好你。&rdo;
&ldo;师傅是在说我心思太重,亦或者,心机深沉?&rdo;
这可真是无妄之灾了,她根本没在方溯身上用过什么其他小心思,更何况她不是工于心计的人。
&ldo;不是。在堑州,没有同龄人,是不是让你觉得无趣了?&rdo;
若是她在中州,结识的都是大家族的名门子弟,秀丽美人、又怎么会把心放到她身上?
方侯爷深深地反思是不是月明的成长环境过于匮乏了。
她只顾着教月明何为权利、却忘了教她情爱为何物。
可她这么大时也没想那么多啊。
她十七岁时。
方溯叹了口气,她十七岁时跟着萧络打仗,身边的人即使有翩翩美人,性子也是一个比一个奇怪,方溯又一门心思都在复仇上,哪里有少女情怀总是诗的时候?
后来即便有几个在身边,也都不长久,无非是她冷心冷清的秉性、常人难以忍受的脾气。
不是卖的,正经人家的,只为了人去,不为外物的,有几个能受得了枕边人是这样?
后来月明在身边,她更收敛了不知多少,生怕让小孩看见了。
还是她当初就错了,学着以前一些世家的做法,孩子十岁之后就找容貌过人、脾气温和年纪略大的放在身边。
方溯想了想,还是驳回了自己的想法。
受不了。
一想自己的小徒弟可能嘘寒问暖的是别人,她就觉得受不了。
可她总得受着。
等这段热乎劲儿过了,小徒弟自然会喜欢上别人,或男或女,或王侯或布衣,或绝色动人或眉清目秀,或骄矜傲慢或温文尔雅。
她自有她的人生,总有一天她要离开她身边,阅尽千帆。
月明可能不如她,可能比她更好。
但一定不会一直留在她身边。
月明说她继承爵位,不过是雏鸟一般,不愿意离开暖巢罢了。
方溯看的清楚,这孩子有野心。
聪明灵秀的人大多有野心,因为越是这样的人,越不甘屈居人下。
她总要走的。
而方溯要做的,就是不束缚她,必要时推她一把,该转身时转身,告诉她,不必过来。
&ldo;师傅?&rdo;
方溯面色忽明忽暗,显然没想什么好事情。
&ldo;你怎么了?&rdo;
&ldo;我……我没事。&rdo;
这倒奇了,方溯鲜少在人面前称我。
月明搭上她裸露的手腕,发现并没有什么事,松了口气,道:&ldo;师傅想什么呢?&rdo;
方溯道:&ldo;本候在想你。&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