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符想衣正认真地查看玄楚的伤势,撩开广袖,才发现白袍下的那只手腕竟然异常纤细,活像个女子。
符想衣试着按了按玄楚的腕部,问:“疼么?”
玄楚吃痛蹙了蹙眉,却将手腕收了回来:“还好,应该只是弹开剑气的时候有所拉伤。不碍事的。”
“真是这样便好。”符想衣将他的胳膊又移到了桌上,强迫地按住,“怕只怕上了筋骨,那才麻烦。”
符想衣也是接过江离数招的。但是江离最后那一击,只怕是“恨”到极致,拼却了他这十几年来的武功修为,与和符想衣过的那几招不可比较。玄楚半路冲出,硬是实实地挡下,不震断经脉已是难得。
悠在凑在旁边,趁着月光,也只能看见玄楚白皙的手腕。揉了揉眼道:“这里光线太暗,不如到……天明的房里吧。”
其实她本想说到她的房里,可转念一想,深更半夜一个汉纸闯入女子的闺房似乎不妥,便赶忙改了口。
“恩恩!也好,这里暗暗的,什么也看不清。”天明连连点头。
说罢,几人进了屋。
谁都没有注意到,在墨家客房通往东配殿的门墙边,一个白衣青衫的人影驻足观察了许久,然后,默默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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咸阳-月神宫
阴阳家的领域,从来都充满了神秘与未知。
此刻,月神宫正中央的宝座上所坐的,早已不再是那个蓝衣紫发的女子。取而代之的,是个一身白衣,宛如出尘仙子的少女。
姬如千泷坐在上等白玉雕砌而成的宝座上,合着双眼,长长的睫毛在她的脸上投下一片阴影。
谁能想到?这还是一个年纪尚小的孩子,却成为了阴阳家的月神——与星魂站在了同等的高度。
姬如闭着眼,脑海里,却尽是刚才在太一殿上所见的场景。
“东皇大人!”在听闻东皇太一意欲让姬如千泷接替月神的位子的时候,所有人都是一惊。
甚至连安静站在殿下的姬如自己,都是心里一震。
刹那间,整个太一殿里,尽是阴阳弟子嘈杂的声音。
诧异,不可置信,嫉妒,以及反对。
倒是站在她身旁的少司命,那个荷衣女子,倒是一脸平淡无波。或者说,哪怕她有过震惊,也只是一瞬间的事情。
对面的星魂,则是带着打量的笑意盯着姬如,不知道为什么,那个星魂的目光,总会让姬如觉得不舒服。
“姬如天赋异禀,这几个月来阴阳术的精进更是让许多弟子望尘莫及。”东皇太一刚一开口说话,殿内的声音就自觉地消失不见。
东皇坐在离阴阳弟子太高太远的地方,以至于几乎没有人能看清这个阴阳至尊的容貌。但是,姬如清楚的感觉到,东皇太一的目光,落在了她的身上:“姬如,你可能担此重任?”
东皇太一问的是,可能,而非“可愿”。
很多事情,不管你愿不愿意做,你都必须去做。在阴阳家,尤其如此。
这个问题,姬如只被允许回答“能”。虽然她刚入阴阳家不久,但是她也明白,在这个信奉强者的地方,一旦说“不能”,就意味着没有足够的能力,也就意味着,是个对阴阳家而言、可有可无的废物。
因此,姬如必须回答:能。
事实上,她也这样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