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嫃的声音嘶哑,因而语调变得奇怪了,懒懒地道:&ldo;洗澡啊?可是没有换的衣裳。&rdo;
&ldo;暂且用毯子包着。&rdo;查元赫将她拉了起来,笑道:&ldo;快些,若我拾了干柴回来你还没洗完,可别怪我偷看!&rdo;
上官嫃一时羞涩,目光忙转向别处,&ldo;你的衣裳也湿了,不会着凉么?&rdo;
&ldo;所以你快些洗,我快些生火,好把衣裳晾凉。收拾好了我们该吃点东西了。&rdo;查元赫站起来走了几步,又回头道:&ldo;对了,待会我洗的时候你守着火堆,不许偷看!&rdo;
上官嫃瞟了他一眼,不屑道:&ldo;我才不稀罕看你。&rdo;然后呼哧一声笑了。眼睛弯弯眯起来如一轮皎洁的月牙儿。
火堆边干燥而温暖,上官嫃裹了两条毯子才将自己裹严实,衣裳晾在跟前,刚好挡住了湖那边的风景。她拿了根长树枝拨弄火堆,熊熊篝火时不时响起噼啪之声。这一路艰辛,险些在大漠丧命,却没有半点父亲的下落,上官嫃不满怆然。
晾满衣服的支架后,探出查元赫一张嬉笑的脸,他本想逗她一番,却被她的神情吓着了,忙钻过去问:&ldo;你怎么了?&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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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嫃抹了抹眼角,侧头看查元赫,视线刚触及他半裸的身子便仿佛被什么东西烫了一般弹开,怨道:&ldo;你怎么不裹好身子……&rdo;
查元赫方觉得自己太过失礼,忙随手从支架上扯了件半干的衣裳,不料那衣裳里面却掉出一件随率的兜肚,查元赫一时怔住了。上官嫃瞥见,忙转身去拾。雪白的手臂从毛毯里弹出来,刚刚将兜肚攥紧,查元赫一只手却突兀地从旁边斜刺过来,捏住她的手腕,问:&ldo;这是什么?&rdo;
他的掌心滚烫,虎口有厚厚的趼子。上官嫃下意识地瞥了他一眼,又忙低下头,紧张地问:&ldo;什么?&rdo;
查元赫努努嘴,视线落在她光洁的小臂内侧,&ldo;这个,是朱砂痣么?&rdo;
上官嫃又恼又羞,抽回手来,将兜肚塞入自己怀里。查元赫却不依不饶地问:&ldo;不是?那是伤疤?你何时受伤的?&rdo;
上官嫃嘟着嘴抱紧了双腿,无奈答道:&ldo;不是朱砂痣,也不是伤疤,是守宫砂。&rdo;
岂料查元赫惊呼:&ldo;守宫砂!那不是处子才有的么?&rdo;
见他这般一惊一乍,上官嫃心里堵得慌,撇开头不理他。查元赫后知后觉,恍然大悟道:&ldo;莫非你还是……&rdo;喃喃自语一会儿,他欣喜若狂地拉住上官嫃的胳膊,&ldo;你并非我名副其实的舅母,我可以喜欢你是不是?就算我们欢好,也不算有违伦常,是不是?&rdo;
这一番话在上官嫃听来自然是狂放不羁的,她一时膛目结舌,不知如何应对。查元赫却快乐得像个孩子,在沙地里飞奔起来。上官嫃幽幽地望了他一会儿,又拾起树枝拨弄火堆。查元赫在一旁雀跃不已,上官嫃出神地看着火苗摇蹿,不一会儿便泪湿满腮。
查元赫实在得意忘形了,待他回过神来,才仓皇地跑到她身边笑声问:&ldo;你怎么又哭了?&rdo;
上官嫃举眸瞪了他一眼,泪水更加肆虐,啜泣着:&ldo;我爹在大漠中丧生,尸骨无存,你却……你却想着那些龌龊的事情……&rdo;
查元赫懊恼不已,忙伸臂想抱住她安慰她,上官嫃瞪着他精壮而阳刚的胸腹,哭得更凶了,&ldo;你还衣不蔽体想要轻薄于我!&rdo;
&ldo;我没有,我没有!&rdo;查元赫急急忙忙往身上披了条毯子,哄道:&ldo;我心直口快,一时说错话了,上官娘娘慈悲为怀,就饶了小人这一回吧!可别再哭了,你爹若是在天上看见了,定会不安心的。嘘,别哭了,嘘……&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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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嫃果然拼命忍住了啜气,怨愤地睨着他。查元赫小心翼翼地向她赔礼道歉:&ldo;我错了,上官娘娘,不如我们在这湖边祭拜你爹,好不好?&rdo;
上官嫃含泪点点头,又嘶声道:&ldo;别叫我上官娘娘。&rdo;
&ldo;是,小人遵命。&rdo;查元赫一双浓眉几乎聋拉下来,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上官嫃觉得又好气又好笑,索性扭过头不答理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