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哥何须多礼?”
裴安渝抬手,将裴言川扶住,不肯让他自幼便敬重至极的表哥朝他行礼。
“表哥说,让我等。”
“静观即可。”
“我依表哥之言,最先跳出来的,是清远侯。”
裴安渝将自他住入开山寺后所发生的一切尽皆道出,随后少年人素来苍白的面庞一冷:“查探崖底的结果,真是令孤大吃一惊!”
裴言川神情不动,可确然,东都,国寺,开山寺,成为抛尸之地多年,他们却直到今日方才知晓,可见背后之人暗藏的势力之大、之广。
而这百余具的女尸中的任何一具,毋庸置疑,细察之下,都必然是一桩的人间惨案。
“父皇同意我全权处理此事。”
“孤命冷卿督办此案。”
“冷卿的意思,是以清远侯为突破口。”
裴安渝看向坐于自己对侧还是微低了半个身形的裴言川,眼神微黯。
如幼时般无有尊卑,他们表兄弟,便如寻常人家的表兄弟一般的时光终究……一去无返。
裴言川颔首,沉吟片刻,道:“这半年多来,他变化甚大。”
“我以为,即使他与此案无关,也绝非什么都不知晓。”
裴安渝点头,看向裴言川,笑道:“那便以他为突破口。”
他可是看赵煜安不顺眼很久了。
虽然他同裴言川表兄弟之间无论是关系、还是感情都要更近,可只要想到还有另一个人也唤裴言川表哥,且裴言川待他,无需有那些礼仪尊卑的顾忌,他就极不痛快。
好在“论迹不论心”,只要他不说,也不做,旁人也自不会知晓,太子殿下还有这种心思。
如今却是……
裴安渝苍白的唇小幅度向上弯了弯。
一旁,裴言川并不知素来光风霁月的太子殿下如今是在想这些,男人眼眸微垂,脑海中却不自觉划过昨日,中军营帐中,她对他说过的那些话。
“我以后不会了。”
“但礼物还是要送的。”
“下次来见将军时,会把它抱来。”
裴言川的目光不自觉看向窗外。
下次。
下次,是什么时候呢?
……
与此同时,崔府。
穆云轻同样从芷荷的嘴里听闻了事情始末。
自动忽略掉那些已明显是谣传,比如说赵煜安是妖物,专择十几岁不足二十岁的女子采阴补阳等等,穆云轻也大抵将故事的始末拼凑出了个大概。
这是上一世,至少在她生前,全然没有发生过的事。
她甚至不敢想象,上一世,这一切没有被揭露开来,又会有多少无辜少女被害!
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