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你的妻子,我只能说我很抱歉,不能给你什么帮助。你正是因为这点才来问我的。作为我的老公,我此时的疼痛是你无法体验的。我很难受。我要去休息了。”
我站在那里还在等待着,可是她不往下说了。
我发现,她是自己想去放松放松。她什么时候可以暗示我,以及如何暗示,她心里是有数的。
我转念一想,其实妻子也很难受。
但是,不管怎样,我都不能再说下去了,我感到进退两难,她也觉察到了这种尴尬的场面。
“好吧,改天吧……”
“你可以随时……”
妻子痛苦地看着我说。
这话我并没有当真,但是我还是听话地点了点头。
“还有一件事我要告诉你,对面的我姨妹生了个女孩,那个女孩非常奇怪,刚刚生的,她的脖子上竟然有着一块类似于戒指的胎记,而且那个胎记上面好像还绣着一个凤,真有意思,也许将来必定大富大贵。如果你有时间可以起看看她?”妻子还没有说完,小姨子腆着肚子进来了。
“事情真有意思,就在小诺姐姐生孩子的前一天晚上,还梦到了一个穿红裙子的女孩呢,真是和那个红裙子有扯不清的联系。她说那女孩特漂亮,自己喜欢的不得了。还说了,将来一定要跟俺做亲家。”
“你怎么知道你的是男孩?”妻子不屑地问着。
“我们早就查过了,小诺姐姐的是女孩,我的是男孩。这不,已经准了。”
妻子看了一眼小姨子,没有再理我们,转身走了。
我对这个红裙子女孩很感兴趣,我出了客厅,决定去看看孩子。
妻子的表妹只和我们对门,当我走到她门口想叩门的时候,我忽然觉着不妥:此时,表妹正躺在床上,我这个做姐夫的无论怎么进都不合适。
还是等满月吧。
于是,我转过身。
我家的门留有一条缝隙,粗心的妻子以为门关好了,当我要开门进去的时候,我听见了妻子的低泣声,她一边打着电话一边发出这种声音,“明宽的病情很不稳定,他一天到晚处于幻想之中,而且都是已故的和不存在的人物,你现在就告诉我,他到底还能活多长时间?”
停了一会儿,妻子继续说,“这已经是超出了你们预想的范围?但是他的病情实在不好啊!他随时都可以走掉?”
之后,听见妻子挂掉电话,小姨子忙着安慰妻子。
“姐姐,别这样了,姐夫的病情你不是早就知道吗,他一离开部队那天,龚政委不就打电话给你了吗,你要坚强,你不是已经做好心理准备了吗,姐夫可以活这么长时间已经超出我们的现象了,医生说他可以活半年,这都大半年过去了。”
“医生不是说了吗,他随时都可以走掉,随时可以抛下我。”妻子抽泣着。
我一下子摊在地上,原来我一直有病,但真的不知道是什么病,我之所以离开我如此喜爱的部队,也是部队考虑我的身体问题,那就是说我不久将要离开人世了。
这么久以来难道我一直活在幻想当中,就如同妻子说的,健身房里的那个战士早就死去了,根本就没有我说的那个健身房,就是说,我一直在梦里,在虚幻中。
老爷子的侄子?他说我有什么事可以去找他,此时除了他还有谁可以相信我?
我站起来,迅速的离开家,我打了一辆车循着记忆中的方向走。
司机听到我说的地址开始是吃惊地看着我,后来是坦然地开车前走。
不知走了多久,也不知拐了多少圈。
车子在我说的地方停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