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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温柔又干脆的嗓音，一如乔西记忆中的那个人。霍霆琛对她点了下头算是回应，“先回酒店。”一到酒店，霍霆琛和顾宛就去了会议室，宽敞的酒店房间里只剩下乔西一个人，他托腮想着关于顾宛的事情——前世，他也是到了鹤洲才发现，在鹤洲的人都必须要有一个类似于华国身份证的证件，否则在当地就算是黑户。黑户除了会被驱逐出鹤洲外，如果被别人错手打死，那么凶手是不用付任何责任的。最重要的是，黑户也不被允许在鹤洲做任何工作，而且还得面临被随时举报的危险。要得到那个身份证件只有两个方法，一是用钱买，一是在其他国家有一定的地位。可惜乔西这两样都不沾边，所以刚到鹤洲那阵子，他每天东躲西藏的，生怕被别人举报驱逐。后来他碰到了一个命不久矣的老头，那老头说只要乔西在他死后帮他收尸，他就将他的证件送给乔西。彼时老头身患绝症，也就只剩下几天的时间，于是乔西就答应了。后来在老头一命呜呼后，乔西按照他的要求给他收完尸，才终于拿到了留着鹤洲的凭证。只是，这张证件毕竟是一位八十多岁的老人的，若是别人仔细核对证件信息，乔西知道自己肯定会穿帮。所以乔西只能接一些干一两天的兼职，因为只有这些兼职，别人才不会细查身份信息。可就在他进一家酒店里兼职时，那天晚上酒店里竟然发生了枪战，而他也意外地救了顾宛一命。虽然歹徒最后都被抓了，但当晚在酒店里所有的人都要盘查身份信息，说是要抓奸细。也是在那个时候，顾宛看到乔西明明是一个年轻人，却拿着一张八十多岁老人的身份信息……在那种特殊情况下，身份异常的人绝对会被送往警局关押盘问。就在乔西担心自己要被抓，会留下案底不利于日后找工作时，顾宛却若无其事地放过了他。并且在第二天，她还给了他一张新的身份证，后来她还帮他进了一户大户人家里当司香师。可以说，如果没有顾宛的帮忙，他无法那么顺利地在鹤洲留那么久。甚至，他最后能安然无恙地离开鹤洲，还是顾宛帮的忙。前世的这些事情，乔西一直都记得，也很感激顾宛的帮助。他本以为这辈子他不去鹤洲，也就不会再遇到顾宛，没想到现在竟然会在南沙见到她。只是，顾宛怎么会认识霍霆琛？而且她对霍霆琛的态度还那么尊敬……思索间，霍青已将晚餐准备好，“乔先生，七爷和顾宛小姐还要谈很久，他让您先用餐。”乔西应了一声，但很快他又想到，或许他可以找霍青解答心中的疑虑。他假装若无其事地问一句，“霍青先生，刚刚那位女士和霆哥很熟吗？”“你说顾宛小姐？”一提到顾宛，霍青眼角眉梢都多了几分笑意，他语调轻松道：“七爷在鹤洲的大部分产业，都是顾宛小姐帮忙管理的。”乔西闻言眸光微闪，顺势旁敲侧击地再问一句，“之前就听说七爷在鹤洲做生意，但不知道他做的是什么生意？”霍青听到他的话却愣了一下，随即反问，“七爷说他在鹤洲做生意？”乔西从他的反应里察觉到似乎有什么不对，又用闲聊的语气继续问：“不是吗？”霍青犹豫了一会儿，才点了下头，模糊地给了个回答，“算是吧。”毕竟管理整个鹤洲的产业也算是做生意。“霍青先生，你能和我说说七爷在鹤洲的事情吗？”霍青倒是不介意乔西问这些事情，毕竟眼前这位可是他主子放在心尖尖上的人，和他多说一些也没关系。他拉了张椅子坐下，“乔先生，你想问什么直接问吧，不管是霍家的事还是鹤洲的事，我都尽量回答。”乔西眨了眨眼，没想到霍青这么好说话，他斟酌了一会儿，才问出第一个问题，“七爷母亲的事，你知道吗？”他之所以选择这个问题，还是因为当初霍霆霆的母亲来访，导致黑化值一下子增加了8个点的事。能影响黑化值的人，乔西觉得自己都需要好好了解一下，这样才能更好地保住小命。“知道是知道。”霍青回答得很勉强，他想了好一会儿，才憋出一句，“柳夫人是鹤洲柳家的人，七爷平等地厌恶柳家的每一个人。”乔西怔了怔，他怎么也没想到，七爷的母亲居然会是鹤洲人……不对，鹤洲柳家！乔西忽然想到了什么，连忙问一句，“鹤洲姓柳的人家多吗？”“怎么可能，鹤洲只有他们家姓柳。”霍青随口道：“乔先生，怎么了吗？”乔西尴尬地笑了笑，“没事没事。”合着他前世去打工的那户大户人家就是霍霆琛的母族……他摸了摸脖子，幸好当初在地下室里他没多透露打工的事，要不那时的霍霆琛估计都不会考虑和他在一起吧……他趁热打铁地继续追问：“七爷和柳家的人有什么恩怨吗？”霍青皱眉想着那些事，头疼道：“这话说来就长了，我简单跟你说吧。”乔西下意识地坐直身体，他有预感他会听到很多不能为外人道的事情。“七爷是十二岁时被接回柳家的，不过，说好听点是’接‘，其实更准确来说是’抵押‘。”“抵押？”乔西难以置信的重复这个词，霍霆琛是个活生生的人，又不是物品，怎么还能随意买卖？！“对。”霍青执着筷子在桌上随意地画了个圈，笑得凉薄，“别人或许不知道，但我们却十分清楚，当年七爷之所以会被霍家抵押给柳家，还是因为柳家给霍家设了个圈套，导致霍家在商场失利，最后才不得不答应柳家提出的要求。”“柳家为什么要这么做？”“要说清这个，我得先和你说说以前鹤洲的势力。”霍青边说边用筷子沾了水在桌上画着地图——“二十六年前，鹤洲一共有三个势力庞大的家族，分别是柳家、刘家和曹家，这三家在鹤洲呈现三足鼎立之势，彼时谁都不服谁，但他们又无法吞并彼此。”“后来曹家和刘家联合，他们先是施计害死了柳家家主，又和柳家的叛徒里应外合趁机蚕食了柳家大半家业，最后逼得柳家不得已外出鹤洲寻找外界的帮助。”“所以，二十六年前，柳家找到的外界帮助就是霍家……”乔西适时补充。“没错，柳家千挑万选选中了霍家这个强有力的帮手，并且为了表示诚意，柳家还把最小的女儿嫁给了当时年过半百的霍老爷子，然后才有了七爷。”说到这个，霍青也不知道想到什么，挠了挠头，脸色有种说不出的古怪。乔西抿着唇沉默地点了点头，原来霍霆琛的存在，从一开始就只是一场交易的产物……他深吸一口气压下心里的情绪，“然后呢？”“柳夫人生下七爷的第四年就回了柳家，而七爷则还是生活在霍家。”“一直到七爷十二岁那年，柳家打算和刘家这颗墙头草合作打算联手对付曹家，一雪前耻。但刘家之前就经历过和曹家合作后，又被曹家踢出局的事，所以这次在合作之前，他们就提出要柳家送一个人质证明合作的诚意。”“偏偏柳家主家人丁单薄，所以在送谁作为人质这件事上，他们争论了很久，最后是柳夫人主动提出将七爷从霍家接回去，再作为人质送出去。”“只是霍家也不是省油的灯，他们当然不会同意这种无理的要求，这才有了之后柳家设计陷害霍家一事，也才有了抵押一事。”霍青说着用筷子轻轻敲了一下碗，清脆的声音随之荡漾开来，一层一层地揭开那些隐秘的陈年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