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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第2页）

我追着蒙塔一路跑到糙原上，他声嘶力竭地大吼了一声，转身看到我，有些惊讶。

我用突厥话说，&ldo;我不是帮阿尔斯兰来当说客的。我只是看到你们在争吵，想来问问你发生了什么事。&rdo;

&ldo;他让我除掉两个哥哥，让父王只能选择把国家交给我。&rdo;

&ldo;为什么突然做出这种决定？&rdo;

&ldo;因为迷幻散本来是我们龟兹王室的东西。这就跟你们汉人的迷药，被突厥人用了一样。糟糕透了。&rdo;他叹气。

我看着他，很认真地说，&ldo;你的意思是，你的哥哥们，可能与诺力一样？&rdo;

用心

蒙塔给我的印象，一直是一个笑得很像阳光的大男孩。纵使五年过去，我们这些人多多少少都变了一些，甚至是那云也不再有当初的恣意。只有蒙塔，依然还保有那双干净清透的眼睛。

我和他一起坐在糙地上，看着蓝天白云。他说了很多龟兹王室的事。他的两个哥哥虽然为人凶残，也斗争得厉害，但他们很疼爱蒙塔。

&ldo;我知道阿尔斯兰说得都对，可是我下不了手。&rdo;蒙塔抱住头，痛苦地说，&ldo;你们汉人有句话叫虎毒不食子。他们是我的家人，我不能那么做……阿尔斯兰也有过这种苦，他怎么能逼我？&rdo;

我叹了口气，拍他的肩膀，&ldo;蒙塔，我们汉人也有一句话叫，以大局为重。我不能说，阿尔斯兰一定是对的。但是你想想看，他们搅乱突厥，搅乱龟兹的最终目的是什么？是阻止西北的大一统，阻止我们齐心协力，成为能够抵抗他们的力量。&rdo;我站了起来，望着万里天空上的朵朵白云，心中一股清流，&ldo;国是你的国，家是你的家，没有人能够强迫你做决定。可是你要记住，从你出生开始，就注定了要肩负着天下苍生的使命。你不是自己一个人，你要做的每一个选择，都要为了龟兹，为了你的百姓。&rdo;

蒙塔看着我，有一丝的愣怔，&ldo;画堂……&rdo;

&ldo;曾经我跟你一样，逃避现实，不敢面对责任。我以为我就是我，不是什么公主，天下的苍生跟我更没有关系。我可以感情用事，我可以想什么做什么，但是当这么做的恶果呈现在我面前的时候，我才知道自己很傻。&rdo;我笑着说，竭力轻描淡写，&ldo;可是世界上没有后悔药。&rdo;

一阵强风吹过来，夹杂着零星的沙尘，我抬起袖子挡住眼睛。风停的时候，蒙塔已经站了起来，睫毛跳跃着金色的光芒。他是天之骄子，是龟兹的勇士，他应该很清楚自己该怎么做。

&ldo;所以，我没有选择，对吗？&rdo;

&ldo;瞧，跟我比你算好的了。你能跟自己心爱的人在一起，你还能在事情变坏以前阻止它发生。而我，错过了一个人，他又辜负了许多人，我们这群人变成了一个死结。如果当年，我早点明白，我会在他疏远我的那么多年时光里，努力找到原因，勇敢地跟他一起面对。那也许，结局，就会全然不一样。&rdo;

&ldo;画堂。&rdo;蒙塔走过来，双手按着我的肩，&ldo;这话，你可别被阿尔斯兰听见。我猜那个人，就是那年到炎凉的谢大人，对不对？&rdo;

&ldo;你你，你怎么知道？&rdo;

他&ldo;啊哈&rdo;了一声，表情变得轻松起来，&ldo;男人最懂男人。喜欢不喜欢一个人，看他的眼神就知道了。那个谢大人是这样，阿尔斯兰也是这样。私心来说，我顶自己的兄弟。我和云儿最懂阿尔斯兰有多爱你。&rdo;

我呲了一声，&ldo;刚刚，谁跟谁吵架来着？&rdo;

&ldo;哈，不吵架的不算真兄弟。何况你们家阿尔斯兰的脾气有多臭，你是知道的。不说了不说了，大敌当前，我们要团结起来。&rdo;

我点头，&ldo;谢谢你，蒙塔。&rdo;

我们一起往回走，沐浴着糙原金色的阳光。蒙塔跟我说起了很多他和那云之间相处的小事。他们经常吵架，那云经常让这个耿直单纯的汉子不知所措。

&ldo;画堂，你说，她非要让我走的。我真走了，她又在那里大哭大闹。你们女孩子究竟在想什么啊？&rdo;

&ldo;口是心非懂不懂？她让你走的时候，你就不要走啊。&rdo;

&ldo;那她很生气，我怎么办？&rdo;

&ldo;我教你。&rdo;我附在他耳边，小声地说了一番。他一脸不相信，&ldo;管用吗？她可真敢打我的。嗯，还是中原的女子温柔些。&rdo;

我大笑，&ldo;下次你试试不就知道了？&rdo;

&ldo;中原的女子温柔？嗯？诃黎布蒙塔，你再给我说一遍！&rdo;那云不知道从什么地方钻出来，挤身到我和蒙塔之间，横眉对着他。

蒙塔吓了一大跳，连连摆手，&ldo;云儿，我开玩笑的！&rdo;

&ldo;刚刚阿尔斯兰还让我嫁给你。现在我不嫁了！你找中原的女子去！&rdo;那云转身就走，我连忙拉住她，&ldo;我的好云儿，娃娃都有了，哪有不嫁的道理？&rdo;

那云哼了一声，&ldo;大不了我不要这个娃娃了！&rdo;

蒙塔急了，对着我，拜了又拜。

&ldo;云儿，不太妙啊。&rdo;我绕到那云身前，故作为难地说，&ldo;这宝宝四个月了吧？这个时候打掉，可能会流血，弄不好……可是会丢性命的。&rdo;

&ldo;画堂，你别吓我！&rdo;

&ldo;我怎么是吓你呢？血崩听过没？大出血，一滩一滩的，怎么也止不住，痛得死去活来……这也就算了，严重的，可能要流血三天三夜……&rdo;

&ldo;啊，你别说了！&rdo;那云捂着耳朵，一头扎进蒙塔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