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凭你再好看的美人,大庭广众之下尿了,是怎么都让人生不起怜惜之心了。
刚头还觉得赵芸香长得不错的那小侍卫,见此腌臜行状,猛得跟着大家伙儿一起退避三步。赵芸香尴尬而又必然地中空了。
一群人将赵芸香环绕成一个大圈(圆圈直径以闻不到臊臭味起始),七嘴八舌地数落。
特别是车夫麦吉,他因主家恩惠,赐了麦姓,又打小跟着二位侯爷,人最是忠心不过。故而,麦家小辈对他都很是尊重,且他是瞧着武安侯府怎么起来的,对老麦家一些沾染了膏梁气的不孝子孙,不自觉地便带上了一些恨铁不成钢的气。
“你,你这丫头,脑子长起来怎的不知道戴!公主殿下她并不是“守知奴”,有何事不能自己个儿先打听着问?非要偷偷摸摸地爬车,你若有个三长两短,让你爹娘怎么活?!”
“就是,就是…眼皮子浅,瞧着就没见过什么世面儿。”
“公主啊,她这样的奴婢见多了,是自己怎么样就以为别人都跟她一个样。她这是拿自己德行比着您呢!”乐鱼嫌弃一甩手绢,按了按鼻子。
“哎呦!这么好看的大姑娘,心眼这么小,心思这么多,谁敢娶了你哟……”刚头那小侍卫听同僚这么讲,眼神闪烁,揉揉鼻子又往后多退了几步。
此时,麦芸香趴在地上,又羞又臊,心里是比生嚼黄莲还苦——但人家讲的都是大实话,她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脸上一副虚心受教惭愧的样子,心里缺失一堆有的没的的想法:【这些人真是讨厌!说起来没完没了了,事情不都解释清楚了吗?怎的还不送我回家?
那一开始,人家是真的只想跟着福安公主,瞧瞧她拿那土疙瘩到底干嘛用的嘛!回头我自己家也倒换点,说不定还能做成一本万利的大买卖呢!其他的,咱也没多想啊!
哪成想,真倒霉!头回爬车就遇上了刺客!这些哥金尊玉贵的公主娇客,看着显贵,出入随从侍卫却一时半刻都离不得。
实在是太危险了,我还是老老实实窝在家里,受爹娘宠爱,下半年嫁人得了。】
麦芸香闷头想了半天,想的都是回去要怎么怎么享福,嫁人,再也不出来的事儿。她见福安公主没有更多言语,觉着公主应该并没有惩治她的意思,就打算舔着脸,爬起来收拾收拾:【怎么说咱娘家也是老麦家本家不是?公主她不会跟同族计较的。】
这时候,又一阵急促马蹄声传来。
众人刚头遇刺,现下一惊,回头一看,但见一个谪仙般的男子,骑着一匹仙驹自远方急急驶来。
待那男子驶至近前,一个轻功飞身下马,众人又被他飘逸的身姿和俊俏的脸所迷:这是怎样一张俊美的脸啊——一双丹凤星目,鬓角风流,朗朗如青山苍翠,这般清隽之人明明该是脸上笑着,此时却透着一身锐利肃杀之气,让人不敢生半丝亵玩之心;他还很年轻,比人们想象的都要年轻,可他身材挺拔昕长,行走坐卧间龙行虎步;站立于你面前时,仿佛有虎啸龙吟环绕,这无疑是个武力值很高的少年。
这个少年,他年轻、俊美、健朗、尊贵,无数的溢美之词堆砌在他身上,恰如其分,应当应分。他向你走来,是那么令人心生向往,心生仰望。
“子瞻哥哥。”麦芽儿瞧着这个熟悉的男子,像神只一般向自己走来,愣愣地喊他的名字。
自古男儿循例,可于二十岁时行冠礼加字。
父皇说,“咱们生在皇家,要比常人更早承担责任,”是以,父皇于十五束发之年,就为亲儿取字。父皇说,“昊儿,为父希望你将来的成就能超越前人,受世人仰望——为父为你取字,‘子瞻’。瞻,向远处,向高处了望,仰慕之意。”
“子瞻”很好的字,好看好听,特别是眠眠喊他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