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渡显然对乐天颂的反应并不讶异,她说的并没有错,这就是夜鹰的游戏规则,他和乐天颂一样,都没有选择。
这一次离开夜鹰,又怎么会是他自己的选择呢?
渡笑了笑,表情倒是十分坦然,“孩子,你说的没错,这一次离开夜鹰,我确实是有难言之隐。”
“难道师父你……是偷偷离开的?”
乐天颂瞪大了眼睛,一脸恐慌的样子,擅自脱离组织,在夜鹰当中,就和出卖组织情报一样,是死路一条!
“师父也是没有办法啊,”渡叹了口气,“自从你的任务败露之后,上头已经不再信任我了,组织更是一团乱麻,我留在夜鹰,只会有更多不必要的麻烦。”
“是不是顾啸天为难你了?就因为我的身份被顾晞阳揭穿了?这根本就是他们父子之间的一场阴谋啊!”
乐天颂气得小脸通红,老顾和小顾果然一模一样,都喜欢恶人先告状!
“天颂,回答师父一句,你还在恨师父吗?”
渡忽然握住了乐天颂的双手,就像她小时候将她带大一样,那股粗糙而温暖的感觉瞬间遍布了乐天颂全身!
她有些不自然地怔了一下,但是面容还是很快缓和下来。
“师父,都到了这个时候了,所有事都过去了,我们不要再说这些了。我知道当初你瞒着我,也是因为你有难言之隐,我不会怪你。更何况现在我已经嫁给了顾晞阳,路是我自己选的,和所有人的无关。”
乐天颂笑了笑,表情反而有着前所未有的坦然。
其实这么久过去了,她的心结早已经放下。
那些让她和顾晞阳的命运交叠在一起的爱恨情仇,父母也好,自己也罢,这根本就不是任何人的错误,若不是她爱上的顾晞阳,她也许早可以脱离这苦海,现在她又有什么资格才责怪渡呢?
听到她这样说,渡总算是露出了一个宽慰的笑容。
“孩子,师父对不起你父母,也对不起你,你还能原谅我,我真的很高兴……”
“可是师父,你这样擅自离开夜鹰,真的没有关系吗?”
乐天颂皱着眉头,一脸焦急。
“师父早已经做好最坏的打算了,你不用替我担心,倒是你,天颂……我今天来,是有些事想跟你说。”
渡忽然收起笑容,表情立刻变得严肃了起来。
会客厅的气氛随着他的语气也变得僵硬起来,乐天颂原本放下的心,又瞬间被提了起来。
她攥着拳头,看着渡有些复杂的表情,她知道,渡一向沉稳而内敛,若不是有什么大事,是绝对不会有这样过激的反应的。
渡凑到乐天颂耳边,压低声音小声说道,“你还记不记得我跟你说过,顾晞阳的母亲,顾啸天的太太,谢婉婷的死,她死前留下了一样东西,那个东西,就是这么多年来顾氏父子不和的真正原因。”
“是什么?”
“是一张晶片。当年谢婉婷知道了顾啸天利用天尊帝国的躯壳,做了一些见不得光的事情,她偷偷搜集了顾啸天的犯罪证据,那张晶片里,还有一笔巨额的金钱,数额大到我们无法想象。谢婉婷死后,晶片就落到了顾晞阳的手里,顾啸天这么多年处心积虑,安插那么多眼线在自己的亲生儿子身边,就是为了拿回那张晶片!”
听到渡的话,乐天颂的目光变得如坚冰一般寒冷。
她面目表情,像是在思考着什么,却又看不出任何情绪。
沉默了一会儿,她才再度开口,“所以当时顾啸天让我接近顾晞阳,并不是为了查谢婉婷的死因,他早就知道谢婉婷是自杀的,他是为了要找回那张晶片。”
“没错,这就是师父要提醒你的地方,为了晶片,顾啸天一定会不择手段继续和儿子斗下去,为了保住天尊帝国,顾晞阳也一定不会妥协,师父不想你变成他们之间的牺牲品。”
“可是我在天行山这么久,根本不知道有什么晶片。”
乐天颂甚至从来就没有想过,原来在顾晞阳的背后,还藏着如此巨大的一个秘密。
不过这样想来也算是合理,若不是存亡攸关的事情,又怎么会让顾氏父子变成现在这样的关系?
只是一想到日夜相对的顾晞阳,竟然也有事情瞒着自己,这不免让乐天颂有些心寒。
看出了她心不在焉的样子,渡反握住乐天颂冰冷的手。
“孩子,师父来跟你说这些,不是要你为了这件事情再去烦心。你我都已经不是夜鹰的成员,顾氏父子之间的争端,我们无谓再参与,我只是想提醒你,你现在是顾晞阳的太太,伴君如伴虎,凡事都要自己留心,尤其是在这天行山之内……”
咚咚咚……
渡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突如其来的敲门声打断了,他立刻收音,表现得十分自然。
乐天颂当然也领会,笑着说道,“师父你放心吧,我在这里过得很好,天行山的人都对我很照顾,还有顾晞阳,他也很疼我!”
“那就好了,看到你这么幸福,师父就放心了,那我就不打扰你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