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唧唧哇哇地叫着,她的另一只手又拧住了他的另一只耳朵,双手用力扯,把他的嘴都撕大啦。
一直到他的耳朵与头颅连接的地方裂开了fèng隙,渗出了橙色的汁液时,她才松开手。
物理教师哭啦。
她踢了他一脚,骂道:
&ldo;哭鼻子抹眼泪,不嫌丟人!亏你还是个男子汉。&rdo;
他说:&ldo;耷拉着耳朵,你让我明天如何去讲课?&rdo;
&ldo;你永远不去讲才好!&rdo;李玉蝉咬牙切齿地说着,劈劈啪啪地脱掉了印着&ldo;美丽世界&rdo;字样的白大褂,又扒掉了衬衣,脱掉了裤子,只穿着一条三角裤衩,戴着一个通红的奶罩,胸脯好像两砣燃烧的炭,照得物理教师眯fèng起眼。
&ldo;你看什么?流氓!&rdo;李玉蝉说。
物理教师哼哼唧唧地说:
&ldo;亲爱的,把我的耳朵撕成这样你就不管啦?&rdo;
&ldo;我不管谁管?你说,我不管谁管?&rdo;李玉蝉说着,从白大褂里摸出一卷殡仪馆专用的、透明的、与人体同样颜色的胶纸,熟练地把物理教师的破耳朵粘好,粘得严丝合fèng,像小狼狗的耳朵一样警惕地耸立着,比原先还要精神还要漂亮。
殡仪馆一流整容师满意地打量着自己的作品。
他看到她的身体上覆盖着一层金色的细毛,开始累积脂肪的肚皮上有两道皱纹。她的肚皮好像一个巨大的额头。
他咕嘟着嘴,有点撒娇地说:
&ldo;粘是粘上啦,就是有点痛……&rdo;
&ldo;好办!&rdo;她满不在乎地凑过来,殡仪馆里的气味毫不客气地涌进他的鼻道,&ldo;太好办啦!&rdo;她捏住他的鼻子,飞快地一拧,鼻孔眼朝天,酸痛震荡耳膜,白色的粉刺弯弯曲曲地钻出来,蓝色的眼泪淅淅沥沥流下来。
&ldo;哎哟哎哟哎哟……&rdo;
&ldo;还痛吗?&rdo;她冷冷地问。
&ldo;痛…&rdo;
&ldo;哪里痛?&rdo;
&ldo;鼻子……&rdo;
&ldo;耳朵呢?&rdo;
&ldo;不痛啦……&rdo;
&ldo;这就叫痛点转移!&rdo;她颇有经验地说,那神情宛若一个活剥过千张人皮的外科大夫,&ldo;人身上总得有点痛,没有痛就是死啦。罾如你耳朵痛,就拧你的鼻子;彝子痛,就抠你的眼睛;眼睛痛,就剁去你一根脚趾……&rdo;
他哆哆嗦嗦地看着在柔和灯光下遍体茸毛的老婆,一阵巨大的陌生感快把他吓死了。他捂着火辣辣的彝子,泪眼朦胧,呼吸细微。等到她转过身去,你说他看到她透明的裤衩上貼着两块黑胶布,好像两只严肃的美人眼,好像两只湿漉漉的风泪眼,才松了一口气。但她猛然一个鹿回头,又把他吓了个半死。
老婆在水池子那儿搅得稀里哗啦水响。他抓紧时间想:想当年我风华正茂,头上竖着密匝匝乱蓬蓬狗毛一样的黑发,上身穿着印有&ldo;师范大学&rdo;字样的运动衫,下身穿着99号运动裤,我剃着小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