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这些日子聂屏书攒了些钱,再加上今日前头账面上的钱,也足够支付下来了。沈江屿不知何时回到了云顾花坊,二话不说又给聂屏书拿了几张百两的银票回来。从钱掌柜那里买地,也还算是顺利。但钱掌柜走后,聂屏书就频频看向了沈江屿:“你回来的时候不是说没钱吗?怎么看着半点儿都不像是没钱的样子啊?”
沈江屿努了努嘴:“最后的钱。”
所以他果然藏私房钱了!聂屏书嘀咕道:“我发现你最近的表情好像是越来越丰富了。”
沈江屿:“什么?”
聂屏书忙摇头:“没有。我是说,咱们想把二婶婶和三婶婶两家这二十亩地收回来,只怕还得劳动你的人。让西风他们准备着,二婶婶和三婶婶绝不会轻易放地给我们的!”
沈江屿点头,然后又丢了一包茶叶在聂屏书跟前儿的石桌上:“省点儿喝!”
看着那包上好的雨后龙井,聂屏书有些失笑。她不是真的多爱喝茶,只是每一次拿了沈江屿的茶,心里总有一种莫名的开心。大概……就是喜欢喝沈江屿的茶吧。——荣光花坊的吵闹,一直到了傍晚时分,连带着云顾花坊的门前,也总是没有多少安宁。不过不同的是,荣光花坊那边,每一个人都是瘪着嘴苦着脸的样子。从前她们从云顾花坊这里抢到的所有花礼几乎都被退了不说,张家的人也找上门来,要求她们赔偿这一次张家丢了颜面的损失。这一次,不论荣光花坊怎么解释,是不会再有人相信她们了。“东施效颦”几个字,已经牢牢地和荣光花坊联系在了一起。再看聂屏书这里呢?云顾花坊的所有人,今日可都是笑嘻嘻的,因为她们赚了个盆满钵满!从前退了花礼的人,如今又找上了门来,而且他们也见识了云顾花坊当日在何家的本领,不会有人再怀疑他们。这一次就算是云顾花坊分文都不降价,那些人家也不得不选择云顾花坊。不过一日的功夫,这林阳县的花坊生意,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那红火了才不过几天的荣光花坊,只可以用“门庭冷落”来形容了。于是她们不得不再一次地开启“折扣活动”,想以此来吸引更多的人。可卖花这种生意,并不是天天都有。就是云顾花坊这里,聂屏书也知道以插花和鲜切花来吸引人。但荣光花坊的花礼做不好,插花自然就没有云顾花坊的好看,是更不会有人前去了。聂屏书心里明白,荣光花坊只怕是对她们再也没有了威胁。所以现在,她需要开始处理一下冯二公子的事情了。经过了昨日之后,这个冯二公子今日半上午的时候,就来了云顾花坊帮忙。他显得殷勤,做事也利索,加上他本就是生意人,所以这忙帮得倒是也不错。沈家云就在柜台上,时不时地看向冯二公子的眼眸之中都是笑意。“咳咳!”
直到聂屏书都走到沈家云的身旁轻咳一声,沈家云才反应过来,转头看向了聂屏书:“嫂嫂!”
聂屏书对冯二公子的方向扬了扬下巴:“他是打算,日后都来咱们这里帮忙吗?云顾花坊可给他开不出工钱来呢!而且过些日子胡族的商队就要来了,胡奴市也要开了,我打算买两个听话的胡奴回来帮忙,自然也用不到这位冯二公子日日都来了。”
沈家云听明白了聂屏书的意思,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嫂嫂……是不喜欢他对吗?昨儿这里这么忙,他来帮忙也费了不少力气,我们不是该谢他吗?”
聂屏书知道,如果现在直接就说出反对的话,只怕沈家云也听不进去,反而会合他们疏远。她只是笑笑:“自然也不是这意思。我只是觉得,你们的事情也尚未定夺,他不必太过殷切。若耽误了他们冯家的事情,岂不是不好?”
沈家云却没有他清楚聂屏书的意思,反而笑得越发羞涩:“他说,自然要以我为主。只要他能帮得上的地方,就一定不会推辞的。”
聂屏书挑了挑眉:“阿云,咱们虽不是什么非要讲究规矩的人家,不过你如今年纪还小。还是要注意些外头的流言蜚语,知道吗?”
沈家云似懂非懂地对着聂屏书点头:“可他说,过两日就让冯家人上门,问问嫂嫂和哥哥的意思。如今他家里是他一力支撑,所以还是想寻个能扛得起的早早支撑起来,家里总要有个主事的女人才是。”
聂屏书想想,她十六岁的时候在干嘛呢?没想到沈家云已经想了这么多了!聂屏书一时还真是有些不知该怎么和沈家云说。她只能将沈江屿搬出来了:“这事儿我同你哥哥说了。你哥哥说你如今才十六,总不能半点儿家里的福都没享上,就嫁去别家了吧?说再等个一年半载,少说到你十七了再论婚嫁之事吧!而且那冯家如今夫人还在,倒也不至于你不嫁过去家里就没有个主事的女人,你且放心就是了。”
看聂屏书的眸色之间也不像是在推辞,沈家云的脸色红了红,而后低下了头来:“我的婚事,自然是嫂嫂和哥哥做主就是了。只是哥哥是个男人,从前又从不管我们的。还是得嫂嫂说了算,哥哥不会说什么的。”
聂屏书也想不明白,这小小十六岁的丫头,怎么这么迫不及待?聂屏书有些失笑,伸手拍了拍沈家云的肩膀,还是决定缓缓来的好:“阿云,你如今同那冯二公子也才认识不久,总要再多相处了解些日子吧?嫂嫂不强迫你也不为难你什么,但嫂嫂必须要同你说。要保护好自己。万不得闹出什么旁的事情来,你明白嫂嫂的意思吗?你们可以见面,但最好不要私下见面。”
沈家云自然明白,她的脸色越发红了起来:“嫂嫂,他对我从来都是以礼相待,请嫂嫂放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