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要去!”
聂屏书还未回答,一旁的西风就攥着拳头走上前来:“我要去闵州找叔婶,为东风报仇!”
他是早就这么想了,如今找着机会,怎会放过?聂屏书却看了一眼沈家云:“左右离冬日里还有些时候,今年也未必能弄成。先把这里的事情解决了咱们再去,否则也实在是放不下心来。”
她挥了挥手中的月灵纱,又看了西风一眼“月灵纱跑不掉,你那叔叔婶婶也跑不掉的,放心就是。”
西风点头。沈江屿也对聂屏书道:“既是要解决阿云的事情,二房你打算怎么处置?”
是了,当初若不是二房一直撺掇沈家云,只怕沈家云也不会那么轻易就答应了冯二那般无理要求。聂屏书的眼神,也看向了对面的荣光花坊:“看样子,等阿云的事情解决之后,也该顺便将二婶婶欠我们的,收回来了吧?”
——如今沈锦顾也回到了家中来,冯家自然要向云顾花坊要人。但沈江屿却说,过两日自然会让冯二原封不动地站在冯掌柜的面前,竟是做出了一副不给人的架势来!冯家虽口口声声说着他们要报官,却迟迟没有动静。后来聂屏书还是听沈家云说,只怕冯家是害怕沈家云说出一些他们家中的秘事,所以不敢去报官。当日冯二为了追求沈家云,也对沈家云说了不少冯家的事情。后来沈家云嫁到冯家,虽只短短几个月,却也看到了不少。如今冯家只要知道,沈家不会伤害冯二,便不会轻易去报官。只是冯家也没想到,报官之人,会是沈家!所以当官府的公文送呈到冯掌柜的眼前之时,冯掌柜不可置信:“什么?!他们沈家,将我们冯家给告了?!他们凭什么告我们啊?”
冯二的所作所为,这林阳县就这么大,也不是没有人知道。所以那来送公文的衙役听了冯掌柜这么说,都是冷笑一声:“掌柜的去了不就知道了吗?快些请吧,贵府二公子已经在衙门等着了。”
听到冯二等着,冯掌柜的心才算是稍稍放了下来。左右这一趟是要去的,他们也没有耽搁,一路往县衙而去。——如今林阳县的县令是高大人,他为人还算是清廉正直,也听闻了这两日沈家和冯家的事情。而且高彩月和聂屏书的关系不错,高家老太太也喜欢聂屏书,所以其实高大夫人对沈家的印象还是很不错的。此时聂屏书是站在堂下的,毕竟主告之人是沈家云。有沈江屿和郭汝之在台上陪着沈家云,一切就妥当了。早上沈家云离开云顾花坊的时候,沈锦顾便说不来。不过在人群之中,聂屏书不过稍稍往后看了一眼,就看到了沈锦顾站在角落里正伸着头看向沈家云的方向。聂屏书失笑,然后回头一把将沈锦顾拉到了前头:“若想看,就大大方方的看!怎么,还怕旁人不知道你其实是关心阿云的啊?”
沈锦顾脸色红了红:“我不是要来看她!我是想来问一问,秋闱什么时候能放榜。然后就看到这里堆满了人,这才过来看热闹的。”
沈江屿那嘴硬的毛病,什么时候被沈锦顾给学了去了?聂屏书也没拆穿沈锦顾,只点了点头:“好,那当你陪我吧!他们都在里头,我一个人站在外头,总要有人陪着我不是?”
沈锦顾这才顺从地站在了聂屏书的身旁。他们的身后传来了动静,聂屏书回头果然看到了冯掌柜和冯夫人朝着这里而来。冯掌柜没有顾及旁人,第一时间自然要找冯二。在看到堂上站着蓬头垢面,一脸倦容的冯二的时候,他这才松了一口气:“老二,你没事吧?”
“砰——”高大人在上头,却拍响了惊堂木:“肃静!人既是都到齐了,那么就来审理此案吧。”
他看向了沈家云:“你今日敲响府衙门口的鸣冤鼓,是要状告何人?”
沈家云挺着肚子,却也小心翼翼地跪在了堂中:“回太爷,民女要状告林阳县冯家布庄的二公子冯储!要告他诱拐良家、殴打正室、虐待良妾以及骗取钱财四条罪名。民女要与这手染鲜血,恬不知耻之人和离!求太爷为民女做主!”
她用“民女”而非“民妇”自称,便是让所有人都知道,她决心与冯家彻底断了关系。高大人听得清楚明白,也问沈家云:“你同冯储,是什么关系?”
沈家云倒是也不避讳:“民女乃是冯储明媒正娶的正妻。”
“阿云!”
却在此刻,冯夫人实在是忍不住了。她上前一步,就要触碰沈家云:“你这是闹什么啊?不过是小两口吵架,怎么就闹到公堂上来了呢?你还怀着冯家的骨肉,说什么和离这样的话?”
然而她还没碰到沈家云,就被沈江屿冰冷的眼神给吓得后退一步。“砰——”高大人又拍响了惊堂木:“冯氏,本官还没有问到你,请你不要扰乱公堂秩序。”
冯掌柜的拉了冯氏一下,冯氏这才低了头。高大人则是看向了被关在云顾花坊两日,所以有些蓬头垢面的冯二:“冯储,沈氏所言,你可听清楚了?她控诉你的这些罪责,你可认罪?”
“不认,大人,她胡说!”
冯二是抵死不认,甚至愤恨地看了一眼沈家云:“她是因为犯了七出之条,妒忌又逃跑,所以才想来公堂告我。请大人不要相信她说的话!整个林阳县的人都知道,她是因为怀了孩子才嫁给了我。我们冯家不计前嫌地将她娶进门来做少奶奶,她如今却要倒打一耙,我自然不能认!”
他毫不犹豫地将脏水往沈家云的身上泼的那一刻,沈家云的眼中对冯二最后的一丝希望和光亮,也终究熄灭了。高大人看向了沈家云:“沈氏,你口中这四则罪名,可有证据?”
“有。”
沈家云捏紧了拳,在高大人的示意之下,站起身来。她回头看了看聂屏书和沈锦顾,眼中带着要与冯二决裂的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