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幸认真摇头:“夸张?什么夸张?屏书姐,我认真的!”
聂屏书抚了抚阿幸的脑袋,然后朝着楼下走了去:“走,咱们去瞧瞧!”
她拾级而下,果然看到了一群凶神恶煞的男人此刻正在在云顾花坊的门口。西风带着人拦在他们的跟前儿,沈江屿在大厅之中坐着,正悠哉地沏茶。聂屏书:他是真爱喝茶啊!外头的那些催债之人,大约有十二三个。他们的手里头都拿着棍棒一类的武器,在云顾花坊的门口堆成了一堆。为首之人上前对西风道:“你们这里就是云顾花坊?”
"是。"西风却看似轻松地将自己的身体斜靠在门框之上,撇了撇嘴:“你们是什么人?”
为首之人指了指自己,眼神狂傲:“我叫胡老大,是崖州城赌坊的!对面那荣光花坊,和你们可是一家?”
“不是。”
西风明知故问:“崖州城赌坊的人,来我们这里做什么?”
“哼!别骗人了!”
胡老大虽然看得出西风他们不是普通人,但想着自己身后还带着那么能打的十多人,他追了这么多年的债,又怎会惧怕西风他们?于是他上前一步,探着头就往云顾花坊里看:“荣光花坊的吕小柱欠了我们赌坊六千两银子,今日已经到了最后的期限。若是还不上,可别怪我们不客气了!”
胡老大龇牙咧嘴地威胁,西风也不放在心上:“吕小柱欠的钱,和我们云顾花坊有什么关系?这云顾花坊姓聂,不姓吕。”
姓聂?不是应该姓沈吗?聂屏书有些奇怪地看向了沈江屿,他只是自顾自地给聂屏书倒了一杯茶,又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所以这男人从不觉得云顾花坊是他的吗?聂屏书的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奇怪感觉。外头的胡老大又说话,打断了聂屏书的思绪。他再度上前一步,脚已经踩在了云顾花坊的台阶之上:“你说不是就不是了?可三日前,我来林阳县的时候,他们明明说你们云顾花坊和荣光花坊是一家!我也去过闲花庄了,那荣光花坊是沈家二房的,你们是沈家大房,还说你们不是一家?”
连聂屏书都有些听不下去了。她喝了一口茶,然后才走上前去:“你这个人是不是脑筋不清楚?你自个儿都说了,欠你钱的人叫吕小柱。他姓吕,和我们沈家有什么问题?”
“这没你的事!”
胡老大看到聂屏书,轻蔑一笑:“男人说话,哪里有你们女人插嘴的份儿?”
“啊——”然而他话音刚落,聂屏书就感觉到有什么东西顺着自己的右边闪烁而过。直到胡老大捂着嘴惨叫一声,聂屏书才瞧出来,那是沈江屿用一颗花种,直接刺穿了胡老大的脸颊。其实这种事沈江屿也不是第一次做,聂屏书该习惯了才对。可每一次看到这样的情形,她还是忍不住地想感叹。“老大,你怎么了?”
胡老大身后的那些小喽啰们是没看清,都上前来关心胡老大。聂屏书则是缓缓走向了胡老大:“这里是云顾花坊,我们和荣光花坊没有任何关系。吕小柱欠你们的钱,也和我们没有任何关系。所以请你们立刻离开,否则……我也会说我们要不客气了。”
“呸——”胡老大将口中的一口血狠狠地吐了出来,就吐在了聂屏书的脚下。他的心里不是不害怕沈江屿这么厉害的手段,但想着自己带了这么多人,这些年催债也从来都没有出过大问题,胡老大便含糊不清地对身后那些喽啰们道:“都愣了干什么?给我上!把他们这店给我砸了,能带走的东西都带走!”
在聂屏书躲闪胡老大吐的那一口的时候,她就知道胡老大这次是完了。她摇头叹息着后退一步,将外头交给了西风。不过片刻,她就听到了外头传来了好些人的惨叫声。她的心里,已然没有了旁的想法,只是坐回了沈江屿的身边,一边和他一起品茶,一边道:“咱们什么时候去一趟闵州?”
沈江屿颔首:“任何时候都可以。”
聂屏书算了算时间:“那就尽快启程吧?我还想去崖州城一趟。高老夫人之前给我的那昙花种子我种出来了,与彩月定亲的那家人想要买一盆,我带一盆过去,正好看看崖州城有没有什么合适的店铺。”
聂屏书想在崖州城开花坊,是沈江屿一直都知道的事情。他点头,然后看向了沈锦顾:“等后日府衙的秋闱布告出来了,阿顾一起去吗?”
沈锦顾却摇了摇头:“你们都走了,我自然要看家。”
聂屏书何尝不知道,他也是在担心沈家云?到了年节之后,只怕沈家云就要生了。她同沈锦顾保证:“我们年节之前,一定能赶回来!”
“大侠饶命,大侠饶命啊!我们再也不敢了!”
外头忽而传来了胡老大的求饶声:“哎呦呦……太疼了!大侠饶命啊!”
他们一行十几个人,却连沈江屿的三五人都打不过,片刻的功夫就倒了一地。西风这才走上前去,一脚踩在了还未爬起来的胡老大身上,警告他:“我不管你们背后的是谁,以后也千万别想动我们云顾花坊。如果你不清楚状况,就去崖州城找你们城守大人好生打听一下。至于吕家的欠款,你们自找吕家去算账就是了。再让我看到你们一人,我就扒了你的皮!”
“是,大侠饶命啊!”
胡老大也是在外头混迹多年的人,怎会瞧不出西风他们并非普通人?想起在崖州城的时候是听说过,那位定远大将军被贬为庶人回到了林阳县。胡老大的心里就一阵后怕:他怕不是撞在了一块铁板上了吧?于是他忙不迭地带着人后退,一行人逃也似的远离了云顾花坊。看他们的背影消失在街角,沈江屿这才站起身吩咐西风:“着人去打听吕家在哪儿。把他们交给赌坊的人,该怎么办就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