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张良如此认真的样子,聂屏书也有些疑惑:“那个金矿,真的有那么危险吗?”
张良看了一眼聂屏书:“你们若是不相信,大可去问问这石坳村的人就是了!我能骗你们吗?”
说着,他还看了沈江屿一眼:“那我还想拜师呢,肯定不会骗你们的对不对?”
他可真是三句话都不离拜师啊!聂屏书有些无奈,纪云却心事重重一般:“没关系,先住下吧。总归是要去寻一趟的,她在与不在,我都要亲自见着了才算。”
张良也看出来了纪云是要找到人才罢休,他也一边帮忙收拾这房子,一边道:“要不然,我去找村长过来吧!这里有没有,有多少人,总要问了村长才知道情况的。只要有新人来,他肯定会告诉我们。你们等着,我问问他们村长什么时候能回来啊!”
在聂屏书的印象里,能做村长的人,大多都是年纪比较大的,有威望之人。只不过等到这石坳村的村长回来的时候,她却有些意外。石坳村的村长叫做“石头”,是个看上去不到三十的年轻男人。他眼眸深邃,身型高大,看上去不大像是大越人。不过他开口说话,却带着大约的边境北方州城的口音:“来客人了?张兄带来的人,我们自然好好招待。”
聂屏书大概猜得到,此人大约是北方沙漠部族的人和大约人的“混血儿”,这样的人,也很容易拿不到大越的身份,所以成为了流民。但他看到聂屏书他们,却是格外地爽朗热情:“正好今天运气不错,打了许多野味,大家一起吃啊!”
聂屏书实在是不忍心分他们这好不容易打到的野味,看他肩膀上背着的,也不过是些瘦弱的小兔子或者麝鼠一类的生物罢了。他们是只要能填饱肚子,便万事不愁。西风自然明白聂屏书和沈江屿的意思,反而从他们的干粮口袋里,拿出了几袋子的细粮来递给石头:“石村长,给。”
石村长愣了愣,却让所有人出乎意料地摆了摆手:“不成,我们怎能平白接受你们给的东西呢?你们来者是客,该是我们好生招待才对。”
这个石村长的态度,出乎了聂屏书和所有人的意料。她忽而开始有些敬佩石村长,佩服这些在石坳村自给自足活下来的人们。他们虽然是流民,却还保持着自己的风骨与尊严。或许这一刻,聂屏书才更加深刻地明白,“不受嗟来之食”,究竟是什么意思。不过西风也没有旁的反应,他坚持将那两袋子细粮递给了石村长:“石村长,我可不是白送你的。我们外头人来石坳村,自然是有事,还请石村长帮忙呢!”
石村长点点头,其实他知道他们的意思。聂屏书看他还在犹豫,也是笑道:“您就收下吧!算是为着村子里的那些老弱们着想,让他们吃一顿好的就是了。”
这话果然说到了石村长的心坎上,终究,他还是收下了那两袋细粮:“多谢!”
——到了晚间的时候,石坳村里,难得这般热闹了起来。之前张良说,石坳村第一代逃荒而来的人,大概只有那么一二十个。可如今聂屏书瞧着,石坳村里的这些人没有一百也有五六十了。很多无家可归的人也机缘巧合地来到了这里,他们在这里生儿育女,养育后代,人口慢慢地发展得更多。虽然这里实在是算得上“穷山恶水”,不过他们每一个人的脸上都是淳朴的神色。小孩子们见到了外人,围绕着聂屏书他们转悠个不停。女人们见到了聂屏书,眼中也露出了羡慕的神色来。石村长几乎将村子里所有的好东西都拿了出来,他高兴地拍了拍张良的肩膀:“你来,我们就高兴!说吧,这一次你们来这里,是做什么的?”
纪云这两日心情是不好,在旁边喝了两口闷酒。还是西风上前,看向了石村长:“石村长,不瞒你说,我们在找人。”
石村长认真地听着,西风则道:“我们在找一个女子。应当是大约一个月之前,第一次来到这里的女子。不知你们是否有人见过?”
石村长看了看周围的村民们,才摇了摇头:“没见过这样的女子啊!别说是女子了,我们这石坳村都多长时间没有来过旁人了?若是有这么个人,定然是大家伙都记得的!你们确定,那女子来了我们石坳村?若只有一个女子的话,她是怎么在我们石坳村过活的呢?”
这也是聂屏书一直想问的问题。太子妃要是被抓走的话,为什么会抓到这么个鸟不拉屎的地方来呢?还有就是,石坳村的人显然是没有看到外人来过的,那太子妃真的在这个地方吗?她为什么会来到这里呢?这一切,都太奇怪了!当石村长问起这件事的时候,纪云又是一大口酒灌进了自己的口中。聂屏书看向了沈江屿,低声问道:“是不是有什么事儿瞒着我们?还是说你知道,只有我不知道?”
可这样低的声音,还是被纪云听到了。他抬眸看了一眼聂屏书:“许多事,我不知该如何说,不过眼下也该说了。她……大约不是被人抓走的,而是和人私逃了。”
私逃?!你诶评念过书第一反应是,她听错了吧!那荣秀丽可是堂堂太子妃娘娘,她竟然会和人私逃,还逃来了这样一个荒凉的地方?这也太匪夷所思了吧?而纪云,在这样明明灭灭的篝火之中,仿佛也陷入了久远的回忆里。他和荣秀丽,是青梅竹马。似乎从他记事的那一天开始,他就知道,荣秀丽是要嫁给他,做他的太子妃的,他从未怀疑过这一点。他们的一生,好像被那么规定好了一样。至少太子觉得,他们之间没有什么问题。荣秀丽优雅,平时将他的一切都打点得十分妥当,几乎从不出错。除了他们之间的话题好像越来越少,太子从未觉得荣秀丽有过什么不对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