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儿妈哈哈笑起来,&ldo;二爷忒促狭了,难为怎么想的。&rdo;
兴儿爹却道:&ldo;二爷二奶奶要开什么铺子?&rdo;
兴儿抹抹嘴上的糕点渣道:&ldo;说是专给女人开的铺子,二爷身边缺人使唤,我就想起昭儿了。妈,昭儿呢?&rdo;
&ldo;在你大舅家玩呢,过会儿子自己就知道回来了。&rdo;
&ldo;二爷要人是放在铺子里做伙计?你弟弟太小了。&rdo;
兴儿就道:&ldo;二爷说了,只要愿意去的不管大小都用得上。昭儿在家憨吃憨玩的也不是长法儿,和我一样跟着二爷也是出路。且我冷眼看着,二爷自从醒来之后,像是开窍了似的,不在女人身上下功夫了,行为举止很是稳妥。&rdo;
兴儿爹端起茶碗喝了一口茶,想了想又问道:&ldo;依我说,二爷那里有你一个就足够了,你弟弟我思忖着弄到宝二爷那里更有前程,两人年岁也相当,能玩到一块去。&rdo;
兴儿撇撇嘴,又往自己嘴里塞了一块糕,咽下去才道:&ldo;宝二爷那里倒是热灶,既然爹已经为弟弟打算好了,那我就不多事了。只是将来若我们二爷这里起来了,爹你不后悔就行,也别怨我有好处没想着弟弟。&rdo;
兴儿妈照着兴儿的后脑勺就是一下子,骂道:&ldo;天雷劈脑子的王八羔子,跟了主子翅膀就硬了不成,你小小一个人还能比你老子娘更有算计?多少只眼睛瞅着呢,琏二爷二奶奶得罪了老太太,如今又不管家了,时时要仰仗二太太过活,何苦还要你弟弟去烧那冷灶。&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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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上云梢,贾母躺在千工拔步床上却没有丝毫睡意。她不睡,赖鸳鸯自然也睡不成,披着一件轻薄的绿纱小褂蹲坐在床里面,取了美人锤,轻轻的给贾母捶腿。
&ldo;这个琏儿啊。&rdo;老太太叹气。
赖鸳鸯小心翼翼的道:&ldo;奴婢听下头的人议论说琏二爷明儿个要在他那个院子里选拔人才呢。今儿是琏二爷,明儿就是大老爷,没了规矩约束那还了得,您就不管管?&rdo;
&ldo;如何管?把他圈起来?圈得了一时圈得了一世吗,人心一定难更改,不撞南墙不回头。再者说,他要上进我做祖母的不说帮衬还拦在前头,我成个什么人了,由他去吧。&rdo;
赖鸳鸯没吱声。
&ldo;罢了,别捶了,咱们熄灯睡吧。&rdo;
&ldo;是。&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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灯影落在碧窗上,王夫人盘腿而坐,她面前摆着两个青瓷碗,碗里放着红豆,一个碗里多一些,一个碗里少一些,每念一声佛就捡一颗。
周瑞家的轻悄悄的推门而入,低声禀报道:&ldo;太太,赵姨娘那里熄灯了。&rdo;
&ldo;知道了。&rdo;王夫人淡淡道:&ldo;贾琏要做什么你可打听清楚了?&rdo;
&ldo;打听出来了,说是为了开什么铺子选拔人才。依奴婢看,且不必理会,自有他的好果子吃。作大发了上头还有老太太管着呢,和咱们二房狠不相干。&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