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穷苦百姓为了省灯油早早就上床睡觉去了,达官显贵家里妇人们有谈兴浓的便聚在一起说些家常里外的闲话,姑娘小姐们或坐床绣花或读书作画,困倦了也就由丫头们铺床叠被去睡了,唯独男人们还有别样的娱乐。
八大胡同的夜晚,
红灯笼,丝竹声,轻裘豪客才上楼。
红袖招,胭脂唇,翠裳榴裙为君开。
靡靡音,艳艳景,酥骨烂,销金窟,无金无银你莫进来。
到了这里,在这个氛围下,哪怕是见多识广的贾琏也禁不住蠢蠢欲动了。
倚红偎翠,酒池肉糜,权掌天下,那是男人的终极梦想啊。
更别说贾蓉贾蔷薛蟠这等的纨绔子弟了,早已口水泛滥,只贾宝玉在笑,别人给他抛媚眼,他姐姐妹妹的叫个不停,拱手又作揖,傻的天真无邪。
&ldo;二哥,咱们去哪儿?&rdo;薛蟠转了转眼珠子故作聪明的试探。
贾琏笑道:&ldo;你有相好的在这里?&rdo;
贾蓉就笑道:&ldo;薛大傻子财大气粗,八大胡同里的相好遍地是呢。&rdo;
&ldo;你才大傻子。&rdo;薛蟠挤开贾蓉凑到贾琏身边笑嘻嘻的道:&ldo;二哥,百花仙馆里新晋选上来的花魁叫娇奢儿的你可知道?&rdo;
&ldo;我做了许久的正经人了,不曾知道,你想去寻她咱们就去,在哪条胡同里,你前头带路。&rdo;
&ldo;在胭脂胡同,二哥跟我来。&rdo;薛蟠一边走一边道:&ldo;这个娇奢儿你们最想不到是以什么出名的了。&rdo;
&ldo;还能有什么噱头,哪怕琴棋书画再好还不是卖的。&rdo;贾蔷语带轻薄的道。
薛蟠大笑道:&ldo;像是锦香院的云儿她的琵琶弹的最好,以琵琶出名,风月茶舍的绣儿以吹箫出名,甭管哪个院里的魁首都有一技傍身有个遮羞布,这个百花仙馆的娇奢儿却不一样,爽直的狠,挂牌子接客的当天就说自己的身子软绵无骨,八大胡同的姑娘都算上也比不得她,说恩客们只要尝上一回就离不得她了,你们说奇不奇?&rdo;
贾蓉喷笑,&ldo;这姑娘豁出去了吧。&rdo;
贾蔷笑道:&ldo;这还有点意思,出来卖就是出来卖的,我倒服她,合该见识见识。&rdo;
&ldo;她的名儿怎么写。&rdo;贾琏问道。
&ldo;她自己说的,娇嫩的娇,奢靡的奢,听说睡她一夜是别的花魁的数倍呢,就这也挡不住想睡她的人从胭脂胡同排到琉璃厂。&rdo;薛蟠嘿笑,清俊的脸硬生生让他弄出了猥琐样儿。
贾蓉一把揽住薛蟠的脖子,也猥琐兮兮的道:&ldo;蟠大叔,你睡过没有,滋味究竟如何?&rdo;
薛蟠一下丧气起来,&ldo;我倒想,轮不上,她的名气大着呢,老鸨子说想睡她的不是王府世子就是小侯爷,我这样的商家子弟哪来滚哪儿去,不让我癞□□吃天鹅肉。&rdo;
&ldo;呸,什么玩意也配称自己是天鹅,蟠大叔大口啐她脸上没有?&rdo;贾蔷气道。
薛蟠的肩膀越发耷拉了,讷讷道:&ldo;我真看见一个腰上绑红带子的进去了,怎么敢。&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