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行虽未拜师却在主峰住下,巡山弟子碰到碍于谢逸的情分也不会拘着他,平日里他也可以去旁听课,教书先生第一天根本没发现多了个弟子,连着半个月下来,姜老头才注意到角落里静静看书的少年。
说来也稀奇,除了前几节课也不怎么听他讲,翻书快到他以为对方根本没看,可是等他走近了问一句方才他讲了什么却都能答的上来。
弟子们也注意到原来角落坐了人。
一日下课,姜老头并没有急着离开,而是信步走至燕行眼前。
“你可是内门回来重修基础知识的弟子吗?”
“学生是凡人,暂住在宗门。”
不仅姜老头怀疑自己听错了,周围玩闹的弟子也不笑了。
今年的课已经上了一大半,现在复习起来知识点密集又环环相扣,莫说是凡人,就是上了许多年课还未结业的外门弟子都是有听得云里雾里的。
“补考并不丢人,你当真不是我宗弟子?”
“嗯,先生讲的很好叫学生受益匪浅,故而每日觍着脸前来以求通一二事,习一技能以傍身。”
“那你如今可学懂了什么?我瞧你在阵法方面颇具慧根。”
“嗯,就如这个环阵,它的铭文撰写需要三个加固铭文叠加,反复撰写费时费力且环阵最核心的目的是圈定指定范围猎杀妖兽,我试着改写部分铭文能将三个加固铭文进行自动嵌套,而嵌套完之后阵法节省的灵力刚好还可以通过空间转置再撰写一套易物阵的核心阵法,进行短距离的动态追踪诱捕妖兽。”
言毕,燕行用笔画完了,将纸递给他。
原本哄闹的学堂此刻静的能听见呼吸声。
姜老头边端详便用灵力刻画阵法,阵法大成后迅速飞出落于松鼠天顶,松鼠发现不对时四肢如同被锁住只得在原地蹦跳,在跳离阵法的瞬间被吸附回阵中,反复数十次直至松鼠彻底力竭倒地。
“你好好学,有不懂的直接来找我,你还有别的图纸吗,我估算一下定级交给任务堂,你也可以赚点灵石补贴家用。”
燕行弯腰翻在旁边空桌的一叠图纸里抽了两三张出来,姜老头刚伸手,就把那一叠放到他手上,几百岁的人第一次有种举轻若重的感觉。
“这几张是练手构思的废稿,其余的我都推演过,劳烦先生了。”
众人:“……”
在距离年末综测的最后十天所有人都无端遭遇了人生的重大打击。
学子奋发图强,老师追逐梦想,最后谢逸带伤来考试的当天学堂的肃杀之气迎面而来,他又绕了一圈确定自己没有跑错地方。
“你们是被先生体罚了吗?”
所有人恶狠狠的目光如狼似虎像是要把谢逸这个罪魁祸首撕成碎片嚼烂了。
谢逸虽然不知道自己干啥了但是缩紧了脖子小心翼翼找到了自己的位子坐进去,拍了拍前头竟然在文史课前还醒着的谢通,“大家怎么了?考个试至于吗?”
“你别跟我讲话。”
“九元,你怎么也不对劲?”
“我怕我要揍伤员,我的道德感岌岌可危,你别逼我扇你。”
“我到底触犯什么天条了?”
谢通把笔捏碎了。
一肚子文明用语就要人身攻击的时候余光瞥到最后头的燕行看过来了,暗骂了一句“有病”转回去继续埋头苦海题战。
多亏了姜老头为了保障得意门生人身安全,特意提请长老会要求在学堂增设留影石全天全方位录影以防作弊。
燕行保住了,谢逸已阵亡。
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本就啥都没准备的他被题目的鸟语气的两眼发黑后背发凉。
谢逸考完一翻书,神情恍惚:“这和我学的有屁关系吗?”
谢通冷笑:“你得感谢你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