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在身旁毫不留情的呼啸而过,带起的风吹乱了沈鹤白的一头短发,她看着那一抹远去的车影,啧了啧嘴:“真是喜怒无常的家伙……”
之前还好好地,突然又冷脸了,这阴晴不定的脾气,不过这些都跟她没关系,现在最重要的是她要尽快赶到学校。
想到这里,沈鹤白抬头看向了前方仿佛绵延无尽的山路,她甩了甩头,背起身上的双肩包大步朝前走去:“不就是爬个山嘛,这还能难得住我这个运动好手?冷英西那个小流氓要是想用这种办法整我那就大错特错了,本姑……本小爷根本就不放在眼里好么!”
宽阔蜿蜒的山路上,路两边樱花盛放,随着微风拂过,落红阵阵。
一辆又一辆的车在身旁驶过,无情的卷起一阵又一阵的落花,沈鹤白木然的伸手巴拉掉头上的花瓣,这才发现整条路上用腿上山的只有她一个,看着前方又一辆过去的豪车不觉感叹:“啊……果然是贵族学校,上学路上画风清奇的大概只有我一个了……”
话音刚落,一辆车一个急刹停在了身边,几乎贴沈鹤白的手臂,太过接近的距离让沈鹤白瞬间生出一种眩晕的错觉。
车窗开启露出一张温润的脸,那张脸带着友好亲切的笑:“同学,需要搭个便风车吗?”
看到那张脸,沈鹤白愣了一下,在往前看开车的是一个司机模样中规中矩的中年男人,她心想这大概也是个富家子弟,不过看起来倒是像个好人……
那人在看到沈鹤白转过脸的时候明显的怔住了,眸中漾起一丝异样的光亮,脸上的笑却越发的温和:“我没见过你,你应该是新来的吧?现在时间已经快要来不及了,如果再不上去恐怕就要迟到了哟。”
迟到?沈鹤白犹豫了一下:“那……那好吧,谢谢你了同学。”
那人一下就笑开了:“同学之间就该互相帮助,不用这么客气。”
说着,那人示意沈鹤白让开推开了车门,沈鹤白跟着弯腰上了车。
车上,沈鹤白注意到了那人的肩章与自己不同,她的是一道杠,而那人是三道杠,昨晚她在网上搜索了一下圣泽学院的大概信息,肩章上折杠数代表着所在的年级,显然对面她旁边的少年是三年级生。
那人也同样注意到了沈鹤白的肩章,笑着说:“原来是一位小学弟呢,我叫纪音书,你叫我音书学长就可以了。”
虽然有点别扭,沈鹤白还是从善如流的叫了一声学长,然后介绍了自己的名字:“我叫沈鹤白,是今天才转学过来的,今天能与音书学长认识我很高兴,以后的日子里还请音书学长多多指教。”
纪音书握住了那只伸过来的手:“沈鹤白,很有趣的名字,那我以后叫你小白鹤可以吗?”
小白鹤……沈鹤白的脸色一僵,直接叫名字不行吗?为什么非得跟冷家的人一样乱取外号啊,她以前怎么没觉得她的名字有让人忍不住取外号这么大的异能呢。
“怎么?你不喜欢吗?”
出神的思绪被打断,沈鹤白回过神来,笑了笑说:“也不是不喜欢……”
纪音书勾唇:“那我以后就这么叫了?”
沈鹤白下意识的想摆手,这一动才发现她的手还被纪音书握在手里,愣了一下,她下意识的想将手抽出来,可是她抽了两下却纹丝不动的,要是平时握个手早该松开了,何况是这么明显的反抗了。
大概几秒之后,纪音书好像才意识到这件事,他笑着先松开了手:“啊,抱歉,一时忘了,小白鹤应该不会介意吧?”
“怎么会呢,学长也不会故意的。”沈鹤白客套了一句,心里那点怪异的感觉却挥之不去。
车窗外的景物飞速掠过,很快就到了山顶。
远远地沈鹤白就看到了前方耸立的学校大门,是有些破旧的古式建筑,似乎年代久远,上面的横牌匾上雕刻圣泽学院四个大字,透过校门望去,里面竟然不是平坦的广场或者道路,而是一片辽远的树林,粗壮的树木大有参天之姿,茂盛又孤独的扎根在土壤里,地上落着厚厚的一层落叶。
纪音书友好的邀请沈鹤白下了车,解释说:“学校规定所有的车辆都不允许进校门,所以不管学生是什么身份都必须在校门口下车步行进去。”
沈鹤白闻言恍然:“原来是这样……不过又这一片树林挡着就是想开车就进不去,多走走路也挺好的。”
纪音书笑着附和:“是呢,这一片树林真是好地方。”
不知道是怎么了,沈鹤白听到这话心里竟然涌出一抹不祥的预感,她不着痕迹的侧目看了看,旁边的人神色温和脚步轻慢的走着,并没有她想象中的危机,沈鹤白当即认定是她自己想多了。
两人并列进了校门,脚下从坚硬的道路变成了柔软的草地,感觉有些奇妙,好像整个人都随之平和下来。
沈鹤白正想将这种感受告诉纪音书,一转头却发现旁边的树干后有两抹靠近的身影,出于好奇她就多看了一眼,随着脚步的移动,原本被树干挡住的视线也随之开阔,树干后竟然是两个纠缠的人,穿着校服抱在一起亲吻,缠绵悱恻的样子旁若无人……沈鹤白一下就睁大了眼,满脸的震惊:“卧……”
槽!原来男校跟她那个世界的普通学校并没有什么两样,只不过偷偷恋爱亲吻的人从一男一女变成了两个男孩……不过就在这么人来人往的地方也太光明正大了吧?还是说这就是这个世界的常态?
纪音书很快发现了沈鹤白的异样,随着那张震惊的脸看过去顿时了然,他伸手揽住了沈鹤白的肩,握在肩膀上的掌心还缓慢的揉弄了一下,语气却是一如既往的温柔:“第一次看到这样的事吗?”
温热的掌心透过薄薄的衣料传过来,沈鹤白莫名的麻了半边肩膀,她不着痕迹的避开了那只手:“也不是,只是没想到这里的人都这么不知避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