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若元哈哈笑着揉了揉马的耳朵,“你叫什么名字,是不是被封秋白那家伙折腾烦了,别着急,一会我带你好好跑一圈!”
那马极通人性,听裴若源如此说,便摇晃着尾巴几下慢慢的安分了下来,可是似乎又不放心似的,用尾巴拍了裴若源一下,似乎在说,你说的话我记着了。裴若源满心称奇,好马他自是见过不少,只是如此聪明的马儿他还是第一次见。不过他现在没心思仔细看,裴若源朝着封秋白露齿一笑,犹如冬日暖阳般动人,潇洒意气都付诸眉眼之中。
许是日光有些刺眼,封秋白不禁有些愣怔,裴若源微微弯身对着封秋白伸出手道,“来!”
封秋白看着裴若源伸出的手,眼光变得复杂,就像是要做什么重大决定一样,片刻后他伸出手慢慢覆在了裴若源的手上。他从未依靠过什么人,如此交托真的是打出生以来的头一回。
两手相握,一个微冷一个微热,封秋白借力翻身上马,坐在了裴若源身后。
“抱紧了。”
封秋白也不客气,直接环抱住了裴若源的腰,他紧闭着眼睛,或许因为有了助力,封秋白觉得比之前好了许多。裴若源怕他难受,开始拼命找话说,“你手心怎么这么暖呢!”
“气血虚弱的人有时候会比旁人手心热些……”封秋白轻轻说道。
“哦……”裴若源突然笑的有些猥琐,“我听人说你身体虚弱不能人道……”
封秋白闻言微微睁开双眼,一瞬间有些恍惚,他急忙抓紧了裴若源的衣服,语气却看不出丝毫的慌乱,“怎么,你是担心今后我满足不了你么?”
裴若源本以为封秋白必定会恼羞成怒,然后搬出来一大堆大道理,可是谁成想他来了这么一句问话,裴若源整个人都不好了,一张脸涨的通红,结结巴巴的不知道该怎么回话。裴府家教严的很,他兄长对他管束的也极为严格,再加上虽然裴若源爱玩,可是对于那方面着实不感兴趣,因此别看他这小子是个溜猫逗狗的纨绔,其实还不知人事,也就是嘴上花活比较多罢了。裴若源这么调侃封秋白也不过是那准了封秋白这读书人脸皮薄的特性,可是谁知道鹏见封秋白这么不要脸的。
“你,你,胡说八道什么!”他愤而转脸,却忘了封秋白正抱着他,这一扭头两人的脸就蹭到了一起。虽然封秋白躲了,可脸颊还是被裴若源的鼻尖蹭到。
“哎呦,这是要谋杀亲夫?”封秋白死死的抱紧了裴若源,嘴上却还是不停。
裴若源也吓了一跳,急忙将封秋白拽着自己衣服的手又朝里紧了紧,心里吃了瘪,嘴上忍不住埋怨道,“你说你一个斯文人,怎么这么不要脸,这种事如何能挂在嘴上?“
“是你这个厚脸皮的先开口提起,如今怎的怪在我身上?”封秋白淡淡道。
裴若源被噎的够呛,扭头看他一眼,见封秋白又闭上了眼睛,一副老僧入定的样子。他心里虽然不服气,却也只好憋着,以免再被怼。谁知道正想扭回头去,却好似发现了什么,又凑的更近了些,仔细的看着。
温热的吐息喷在脸上,痒痒的,封秋白睁开眼睛,裴若源正不错眼的看着自己,他的眼睛算得上清秀,却不似自己这样的精致,却有着好看的弧度,显得意气风发。他的瞳孔黝黑深邃,注视着一个人的时候会显得专注而深情,而那其中正映着自己的面容……
封秋白觉得自己心底微动,有什么东西似乎扎根了下来。
“你看什么,好好骑马。”
裴若源完全没发现故作不耐的封秋白耳朵已经红透,他瞪着眼睛仔细的看了封秋白的脸片刻,然后慢悠悠的扭回头说道,“封秋白,我才发现你竟然有颗泪痣。”
封秋白眼尾有颗褐色的小痣,若不离的近,根本发现不了。
封秋白闻言面色一僵,声音也有些淡,“沾了些墨罢了,看路。”
裴若源如今觉得自己做了封秋白的倚靠,内心略微嚣张,自然不把封秋白的冷淡放在心上,看他不想承认也不逼他,转了个话音道,“我说夫人呐,今后我二人同乘如何?”
他心里得意,想着封秋白那别扭性子,此次必定让答不出话来。不过他还是对封秋白了解浅淡,封秋白很干脆的接口道,“好。那就有劳公子了。”
裴若源被噎了的说不出话来,为了不再次自取其辱,干脆的闭嘴。
两个人再没说什么话,安安稳稳的骑着马儿晃悠了两圈,封秋白才下了马。福松过来扶住了封秋白,见他脸色微微有些泛白,不过尚算安好。但还是不放心的问了句,“主子,您没事吧……”
“怎么,瞧不起公子我的骑术?”裴若源似是不乐意的反问道,看福松有些尴尬,他笑道,“不要担心,我这骑术虽不能称霸京城,但是绝对算得上高手。还有,你家主子今后与我同骑,我惹得祸我自己担着,你也同府里的人多说些我的好话,摸让他们生我的气了。”
福松讪讪一笑道,“公子你也太爱开玩笑了。”
“我再骑两圈,对了,你这马儿叫什么?“裴若源揉了揉马头问道。
“乌云霁。”封秋白答道。
“为什么叫这个名字?”裴若源好奇。
“你看他浑身纯黑,唯有额间一抹青白,犹如雨天放晴,所以便给他取了这个名字。”封秋白走过去,轻轻捏了捏马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