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晚儿心说可不是么?这一年的丧期都没过完呢,这群太妃是急红眼了吧?
于是,第二日江晚儿就以探讨竟比事由的接口传了礼部尚书胡简到永慈宫,连戚刻意带着他宫里转了一圈,临到永慈宫前,碰到了出来的秋桑,说太后娘娘身体不适,已经歇下了。
隔日,早朝之上,胡简就对后宫太妃不守礼孝,弹琴奏乐的事宜上了折子。
于是乎,这些急红眼的太妃们还没参加比试,就已经被列在了遣散的名单上。
江晚儿坐在珠帘后面叹气:哎,钱太妃,胡太妃,哀家只能帮你们到这了!
你们俩可要争气点儿,得偿所愿才好。
即便是遣散了大部分人,但还有九位太妃是要留在宫里的,所以还是必须要将住人的宫殿修缮一番。
连戚领了命,开始变得忙碌。
梅香宫。
顾名思义,宫殿两侧种满了梅树。
只是如今隆冬已过,梅花凋零,徒留一片梅枝交缠。
身着薄袄的侍人蹲坐在一棵梅树边儿上,一口一口往嘴里灌着宫外最不值钱的烧刀子。
连戚缓步走到他跟前,半垂的眸子看不清情绪:“张公公,多年不见。”
张瑞抬起袖子擦了下嘴,迷蒙地睁开浑浊的眼睛,待看清来人,才出声道:“小连戚?”
如今宫里谁还敢这么称呼连戚?
连戚也没恼,语调平和:“是我。”
张瑞似是以为自己喝醉了出现幻景,呵呵直笑:“怎的今日看见你这小子?好像还长高了不少?如今在哪当值呢?宋才人还打你么?”
连戚弯身将张瑞从地上扶起来:“多谢张公公惦念,现在已经没人打我了。”
张瑞喃喃:“那就好!那就好!你快走,别被人宋才人发现你又溜出来,寻个由头再羞辱你。”
连戚微哽:“不会,她,早就死了。”
张瑞附和:“死了好!死了好!都死了,都死了……”
将张瑞搀扶进破旧阴冷的正殿里,连戚弯身:“张公公,以后这梅香宫就是梁太妃的居所了,我要命人过来修缮,不知你有何打算?”
“梁太妃?梁太妃?”张瑞不停地敲脑袋,似乎努力想让自己清醒,好分辨出梁太妃到底是谁。
连戚解释:“就是以前的梁贵妃,昭太子的生母。”
张瑞敲头的动作顿住。
“不!奴才没有!奴才什么都不知道!”张瑞对着连戚扑通一声跪下,不停地磕头:“贵妃娘娘,奴才什么都没看到,什么都没看到!”
连戚皱眉。
语声缓慢,连戚问:“张公公,你没看到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