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仁基扶须,一副胸有成竹的笑道:“陛下既然选择了殿下来灾民营,就是想让殿下独夺首功,借此给殿下铺路。”
“这小子聪明绝顶,未必不懂陛下的一番苦心。”
李恪真想告诉他,是你想多了,本王是被他一句破诗绑架来的。
而后幽幽叹道:“在这座堪堪遏制住疫病爆发的灾民营里,谁生谁死靠的不是天命,而是看李斯文想救谁。。。。。。”
郑仁基不解,皱了皱眉头,骤然想到了谯国公柴邵,激灵灵打了个冷战。
李斯文虽然给谯国公柴邵看了病,但也只是确诊了疟疾并没开药医治。
甚至从师门仙方中寻到对症之药,他也没快马加鞭,让人赶赴玉山采取篙草,而是从容不迫的安排重建新营。
这种行为没人能说他是错的,但却也证明了,他根本就没将一位国公的死活放在心上。
李恪苦笑道:“柴令武曾经诬陷他谋害太子。。。。”
郑仁基骇然道:“他如此公事私办,就不怕将来事情败露陛下问罪?”
李恪淡淡道:“他就敢,还就这么干了!但你。。。能找到他害谯国公的证据?”
郑仁基无言以对,谯国公暴病突发随时可能丧命,是王医正和孙思邈的孙女抱着死马当作活马医的心态,大胆用了坤剂将他从鬼门关拉回来。
而李斯文可从始至终都没给柴邵开方下药。
别说柴邵现在还半死不活的躺着喘气,即便是将来死了也跟他没什么关系。
当天下午,长安城外忽然就变得热火朝天。
在侍卫统领安黑虎的统御和左武卫的监督下,从灾民中选出的五千青壮,麻利的上山伐木准备开始搭建新营。
按李斯文的吩咐,新建的棚帐进行了严格的分区制度,居住、用餐、如厕、隔离等等,每个区域井井有条,泾渭分明。
看着越发完善,却越看越奇怪的营盘,许多灾民心中都疑惑不解,忍不住去询问负责指挥的蜀王侍卫,但这些侍卫只管执行命令,哪里懂为什么。
五千青壮灾民揣着糊涂干活,各种猜测纷嚣尘上,却始终没有一个准确的说法。
芙蓉园,紫云楼。
李世民浑身颤抖,双眼通红的看着手中奏折——灾难毫无预兆的降临了。
经过长安,万年两县详细的排查,发现在城中里坊中,已经悄然出现了发热,呕吐,打摆子等症状的百姓。
虽然已经按照李斯文提供的方案提前做了部署,太医署剩下的太医令和几十位太医也带着大量药材出入各个里坊给百姓治病。
左骁卫也迅速派出了部曲,将各个里坊隔离开来,严禁任何人进出。
但是,长安城中一百零八坊还是不免陷入了恐慌之中。
比瘟疫更加可怕的是流言,疾病只是从外危害性命,流言蜚语却要人自己折磨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