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有人以这样的目光看他,心有点好奇、有点害怕、有点不对劲。
&ldo;公主,你不要躲我后面了,陈郎君喊你呢!&rdo;隆虑抓紧宫人的衣服,偷偷地伸出脑袋,打量站在十米开外的陈嶠,只见他面色骇人,着实吓人,她越发的不敢出去,心里打定主意躲着。
&ldo;秀珠你瞧,陈嶠阿兄他面露凶相,这是在生我的气,不出去!死也不出去。&rdo;宫人尴尬笑道,&ldo;公主,再细细去瞧,你的心上人分明面露担忧,再细细的去瞧,他的眉间,嘴唇等,公主你就会发现其实……&rdo;
隆虑的脑袋此刻有点转不过弯来,犹豫地问,&ldo;你是说,我喜欢他,他也喜欢我,所以他现在担心我?&rdo;
&ldo;公主,真聪明。&rdo;
&ldo;可…我现在不敢出去,浑身上下长满的水痘,脸上也有,粉黛未施怎能出去见他呢?&rdo;秀珠只觉得她的衣服又紧了几分,公主怕是心里又紧张了几分,旋即提议道,&ldo;公主,要么现在归家?&rdo;
&ldo;不行!&rdo;隆虑看了一眼阿娇,心想,&ldo;她还未委托成功,此次出来可是求了阿娘许久,可不能全功尽弃。&rdo;
空中的热浪滚滚而来,空气静默的吓人!
阿娇觉得看戏,看累了也站累了,旋即走到垫子上跪坐着吃茶、继续看戏,刘彘觉着这是个亲近阿娇姐的好机会,抬脚就往阿娇哪儿走,没成想一道闪光突然掠过,那唯一的垫子上何时坐一个人了!一个小孩,他是谁?方才在堂邑侯府遇到的那个小孩!哼哼!此刻刘彘心里一万个不高兴,怎么走哪儿都有这人!
霎时间:
两人的目光争锋相对,眼神可谓是凶神恶煞,只怕是下一秒,两人就会滚成一团打起来,正当两人快要交手之际,陈嶠却动身了,往隆虑公主哪儿走去。
隆虑见之,大惊失色,练忙疾呼,&ldo;表哥,你别过来!&rdo;
陈嶠很听话,比任何时候都听话,脚步自那道清脆悦耳的声音响起就戛然而止!
&ldo;为何?&rdo;陈嶠问道。
&ldo;我生病了,你不能过来。&rdo;
&ldo;你让我瞧瞧!&rdo;眼看着陈嶠又要动身向前走,所谓病急乱投医说的就是隆虑公主,只见她疾呼,&ldo;凭啥让你瞧?我们见过几次!&rdo;
隆虑此刻真想大抽自己的嘴巴,这是将心上人往外推啊!陈嶠怎么也没想到隆虑会说出这样&ldo;拒绝&rdo;他关心的话,他觉得他此刻接受不了,这样比失去&ldo;奇珍异宝&rdo;还要令人难受。
空气也变得浑浊,有种呼吸不过来的感觉。
&ldo;那…你…好…好…休…养,我…下…次…来看…你!&rdo;
大受打击的陈嶠以风一样的速度冲出纱帐,隆虑呆滞地看着门口的纱帘微微在动,一秒、两秒、三秒、四秒…二十秒,那纱帘不动了,陈嶠的身影完全消失了!
隆虑失声呢喃道:&ldo;我貌似说错话了。&rdo;
想哭,怕是隆虑此时最想做的事!
正准备和刘季哥动手的刘彘,观望完这一幕,有点心疼自家阿姐,看来阿姐同他一样,都是可怜之人!旋即好心安慰道,&ldo;阿姐,别伤心了,下一次再接再厉,你看我如此的坚持不懈,终于让阿娇表姐有丁点喜欢我了,以前阿娇表姐看我就跑呢!现在好歹不跑了。&rdo;
隆虑还在石化中,没搭理刘彘。隆虑没搭理刘彘,但阿娇忍不住要搭理了。
&ldo;你几时看见,我见你的时候跑呢?&rdo;
&ldo;上次在皇宫的时候,不就推了我吗?况且我还是个孩子,至于让你这么害怕吗?&rdo;刘彘终于问出了他近日来百思不得其解的问题,阿娇立即心里诽谤:&ldo;你是普通孩子吗?&rdo;
心里诽谤的话可不能说出来,再过几日、再等几日,等长安城关于她订婚的消息,渐渐被人淡忘的时候,就是她动手之日。
&ldo;你是在害怕我吗?&rdo;刘彘装出十分轻蔑的语气说道,&ldo;传闻阿姐胆识过人,骑马射箭无所不通,居然会害怕一个孩子。&rdo;
&ldo;激将…激将…&rdo;阿娇胸口起伏,刘彘气死人的本领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比前世更甚了,&ldo;激将…激将…没门儿,想刺激我,没门儿!&rdo;
刘季哥觉得这小孩很不讨喜,惹自己最喜欢的阿姐生气,是不可饶恕的,&ldo;唰&rdo;的一声,刘季哥野蛮地往刘彘身上冲,两人瞬间滚成一团,打得热火朝天。
……
这是什么状况!
阿娇很后悔,方才没阻止两小孩打架,现在事情闹大,被揪到皇舅这里来,皇舅淡淡地问出:&ldo;你们为何打架?&rdo;的时候,阿娇的心像打鼓一样。
刘季哥是谁?
这是个秘密,陈府阖府上下只有她和秀妲知道刘季哥的真实身份。刘季哥可是曾经起兵谋反的王侯之子。
她对外宣称,这是她捡来的孩子,看他甚是可怜收留他,请能人异士教他文治武功,长安城里的人莫不称赞她天生的好心肠。
如今:
和皇家有着血缘关系的刘季哥,出现在这里,阿娇只担心一个问题:别人万一识破了刘季哥的身份,那该如何是好?
季哥人十分机灵,死命将头往地里钻,他虽只有五岁,却清楚明白&ldo;谋反&rdo;二字的严重性,面前的这个中年男人,便是他父亲的侄子,虽说是&ldo;叔侄&rdo;关系,身份地位却截然不同,一个是小小的沛县的王侯,一个是掌控天下的帝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