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清狠狠瞪了他一眼,但目光转瞬就软下来,只能扭头看别处。
“你不回老家,我开学又早,我整个暑假都见不上你,所以来找你。”他竟然还来了个理性分析。
“我好好的,看到了?那你可以回了。”
“你别生气。”
“我没生气。”她继续撇着脑袋,恨不得用后脑勺看他。
廖时叙没接上话,问清也不打算发飙撒气,一时就沉默了。
好半晌,他突然说:“我还没看够。不能回去。”这种话,廖时叙在以往是万万不会说的,问清看着他,一时语结。眉头一皱,抬腿冲廖时叙的小腿就是一脚,很重,一点情面没留。
“廖时叙你是不是有病?”
廖时叙倒吸了一口气,蹲下去揉了揉被踢得生疼的腿。
她狠得下心踢他,也狠得下心不管他,转身就走,太过匆忙以至于怀里的青椒掉了一个。
廖时叙起身跟上前,不忘把那个刚从菜园子里摘回来的青椒捡起来。
在集市上,朱屿已经跟他说了,问清的追求者追来了,比他早一步。所以,不管他是来道歉或是其他,都有一点晚。
他说不清自己这一趟来,到底是要跟问清说清楚什么。问清的心思他明白,要一直这么装作不知道,他就真的是个混蛋了。可是,越是珍惜的东西,越怕失去,就越怕靠近。
他有时候回想,人的劣根性到底有多么的难以捉摸,而这些劣根性是否会遗传。
他讨厌他爸对他妈妈的所作所为,两人的婚姻现在陷入僵局,名存实亡,互相折磨,而当初他们是真心相爱的,是一对人人艳羡的情侣。
爱情这种东西,很微妙,可能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越来越坚不可摧,也可能,逐渐被生活磨掉,一点一点,不留情面。
问清从来都没有父亲,虽然她自己说她有其他人给与她很多很多的爱来填补这一块的空白,但是没有就是没有,缺失就是缺失。那个对她和她妈妈不闻不问的男人,又到底有怎样的恶劣本性?
问清总说他做什么事情,只要下定了决心,就一定能做好。但是,他对这方面的信心一直不够。搞砸了考试,搞砸了比赛,都可以重来,努努力就行,不会有谁受伤,最多只是他本人受挫而已。
可是,如果他和问清再进一步,不再只是互相关心的朋友关系,他以后会不会变,会不会受不住外界的诱惑,会不会像他爸爸那样,逃避自己应尽的责任。
这家的孩子很好客,进门先烧水,一会儿就端了茶水出来,为了避免他无聊,坐在他旁边,和家里的狗一起玩。朱屿一会儿换了身衣服出来,站在院子边抽烟。郑少川回来,见到廖时叙,两人之间并没有剑拔弩张,针锋相对,相视一笑,似乎心照不宣。
午饭的饭桌很丰盛,主家三人,还有四个外来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