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怡不知道他的心声,闻言一愣,捋着胡子笑道:“那就多谢齐将军了。”
齐哲摇头,最后称得上是落荒而逃,张怡不知道,他和云州才是一伙儿的,就是不知道张怡为什么盯上云州,朝堂里几乎所有人都没将云州放在眼里,只有张怡。
他心里升起深深忌惮。
对这位国之肱骨的忌惮,没有人比他更清楚,就算满朝背叛,张大人也绝不动摇。他是彻彻底底的忠臣。
张怡看着他匆匆离去的背影,到家后还在感慨,不愧是少年英才,假以时日,又是一个齐理。
饭桌上的张夫人听见这话倒是好奇,忍不住问:“你怎么对云州如此上心?”
张夫人语气一滞,略带迟疑地说:“云州?咱嘉朝有这个地方吗?”
她说着还想了想,可见云州这地方有多荒僻,多么不起眼。
张怡无所谓一笑,他一生也就这一个发妻,从不纳妾,在嘉朝朝中,可谓是一股清流。夫妻俩到老都是相互扶持,恩爱如初,因此朝中有些事,他也从不瞒着张夫人。
见她这么说,笑道:“夫人有所不知,我忌惮的不是云州,而是那位新州牧,三元及第的状元郎,我嘉朝百年才出这么一位大才,他却起兵造反,你觉得我不该慎重吗?”
张怡脑海里浮现出雨幕巷道里那一幕,那个胸怀抱负,呼喊着“为民族立生命,为万世开太平”的年轻后辈。
张怡眼皮猛地一跳,不知为何,心头却是沉甸甸。
与此同时,隋宴骁回到寝宫,李妩,让他丢尽脸面的李妩!
隋宴骁恨声咒骂,送补汤的贺清雪听到这句话话,动作一滞,同时也越发肯定自己的计划。
“陛下,喝汤。”
她温柔出声,体贴又一脸善解人意的模样让隋宴骁很是受用,嗅到她身上的幽香,让他顿时心情愉悦。
就像打了什么亢奋剂,他忽然出声:“我奈何不了李妩,还奈何不了这些乱臣贼子吗!”
只是,他看见面贺清雪便想到贺阑,那等卖国求荣的小人,运气极好的在城破当天被人一刀砍死,否则,隋宴骁怎么也得把他绑到菜市口,千刀万剐也难解他心头之恨!
这次的人选一定要再三斟酌!
贺清雪察觉他忽然冷淡的态度,微微一怔,仿佛什么都没发觉,温柔小意地伺候着,不管怎样,她还是服侍隋宴骁喝完一整碗补汤。
贺清雪缓缓翘起唇角。
做完这一切已经夜深,她也就留宿在此。
半夜,看他沉沉睡去,贺清雪才起身挑开帘幔,唤来自己的贴身婢女:“暴躁,易怒,看来这曼陀罗花粉倒是好用。”
云竹跪在地上,连声音都发不出。
她低着头,额头抵着冰凉的地板,却不及四肢更冷,就算知道娘娘的谋划,甚至亲手去做了,听见这句话时还是不由惊惧一瞬。
曼陀罗花粉,可致瘾。
小宫女的战战兢兢贺清雪不知道,她在想,还要多久药性才能全部发挥,看着死猪一样的隋宴骁,眼里早就不剩一点情意。
贺家倒台之后,隋宴骁一再冷遇让她彻底明白,天底下谁也靠不住,她只能靠自己。
凭什么李妩做得,她就做不得?她会比她还厉害,到时候,隋宴骁就是她脚边一条狗,整个嘉朝都会在她这个女人的股掌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