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公权冷眼瞧着这个儿媳,他到是没跟这个儿媳扯太多,直接对着林大洋说,&ldo;你也是这个意思?&rdo;
林大洋当着林公权的面,没有表态。
林公权催他,&ldo;你怎么个意思?&rdo;
吴金玲恨丈夫窝囊,这心里的话都不敢出,她眼见着这情况就还要再说,到被林大洋拦了。林大洋示意她坐下,也知道他要是没有个表态,他家老头子的心不知道要偏到哪里去,只得硬着皮头道,&ldo;爸,要是阿校有什么困难,我能帮就帮。&rdo;
这话在他看来是最憋屈的话,大哥一没有,老头子就分家,这一分家,他家有儿子,分到的跟大哥家一样,这让他一直记在心里头。
林公权叹口气,哪里能不知道这儿子的心思?他知道的一清二楚,再没有人比他更清楚二儿子的脾气与心思,&ldo;我已经跟人说好了,你去跟人合股,阿校那条船这跟这条船一起捕鱼。&rdo;
林大洋不乐意,不是一点不乐意,而是十分的不乐意,&ldo;爸,你这心偏的……&rdo;
&ldo;我偏心?&rdo;林公权的手指着自己的脸,&ldo;我偏心?你这话说得亏不亏?你哥那么些年都贴补你,你一句话都不说,还说我偏心?&rdo;
吴金玲连忙插嘴道,&ldo;大哥那不是也想着过继个儿子嘛……&rdo;
她的话还没说完,就在林公权微含怒意的目光下噤了声,她不怕婆婆葛月凤,对于林公权这个公公还是有点畏惧,毕竟这家子的事都握在林公权手里。
林公权失望地看着小儿子,&ldo;你也觉得这是你大哥应当应份的事?&rdo;
林大洋有些不自在地挪动了屁股,好像凳子上长了刺一样。
林公权更失望了,这小儿子暗里占着便宜,现在事情都说穿了,连个承认的胆子都没有,他还能指望这个小儿子?&ldo;都知道你大哥想过继个儿子,你们怎么提都不提这事?一次也没有提过?&rdo;
要是提过,他跟老婆子能不同意?偏这小儿子得了贴补,半点口风都不露。老大是他第一个儿子,从感情上来说,总是特别的倚重。
林大洋张了张口,好半天才挤出话来,&ldo;我本来、本来想……&rdo;
但是林公权摆了摆手,也没兴趣听这小儿子的辩解之语,回头看灶头后边的烧火的老婆子,见这老婆子动作有点木,&ldo;过去的事,我不想提了,你大哥总没有对不住你的地方,阿校这船的事,我就作主了。你要是觉得不行,那就另外自己找船。&rdo;
林大洋一直就用过继儿子的事吊着大哥,从来没觉得自己做的有错,大哥没儿子,还能不指着他两个儿子养老?没想到心思让老父亲这么说穿,他脸上一阵白一阵红,&ldo;爸,我有两个儿子要养,大哥只有一个女儿,帮衬我些又怎么了?再说我儿子还不是姓林的?他女儿嫁出去了难不成还要姓林?&rdo;
林公权脸上多了些怒色,&ldo;那你是不想跟人合股了?&rdo;
他别的不多说,就寻最要紧的说。
这个是林大洋的弱点,他虽说有认识的人,可哪里敌得过老父亲的面子,而且他更知道老父亲找的人必定不会算计于他,可他心里头就跟被什么烧着一样的难受。
吴金玲怕这样的机会失去了,连忙用手肘碰碰他的胳膊,恨不得就替他答应了下来,她这公公她是知道的,要是她开了口,这公公恐怕……
林大洋烧着脸,还是同意了下来,忍着心里的羞愤,&ldo;我会照顾阿校。&rdo;
林公权点点头,&ldo;做长辈就要有做长辈的样子,不要没个长辈样子,反而要别人都敬着你。&rdo;
林大洋&ldo;腾&rdo;的站起来,&ldo;我回屋去。&rdo;
吴金玲看了看公公,见公公沉着脸,她心里有个不安,还是跟着丈夫回了屋。
葛月凤这夫妻俩一回去,就将手里烧火的动作停了下来,双手擦在围裙上,&ldo;老头子,你这么对大洋?&rdo;
林公权瞧着她,一把年纪了,头发都快全白了,年轻时没跟着他过过好日子,这年纪大了,儿子还没了一个,&ldo;不该说?就叫老大盼着个儿子,一辈子都没盼着?&rdo;
葛月凤被噎了一下,为了这事她还对朱莲青哪都看不顺眼,现在才知道是大儿子从根子上不行,小儿子还为了大儿子想要过继的事吊着大儿子,就算是再疼小儿子,还是让她有些难受。&ldo;还不是怪朱莲青,要是她能管得住大海,还能出这种事?&rdo;
林公权瞪她一眼,&ldo;宠子不孝,这话你晓得?&rdo;
葛月凤拿起锅盖,热气腾腾,打算等稍微冷了些再盛出来,&ldo;我有宠过大海?不是姨妈宠的?&rdo;葛月凤的婆婆就是她亲姨妈,她妈跟婆婆是亲姐妹,姐妹跟父母逃难到这地方来,后来又各自嫁入林家、郑家。村子就这么小,各家各户都带着亲戚关系,这都是难以避免的事。
大孙子小儿子,这两样都是老太太的心头宝,就比如林大海,打小出生时就被林家老太太疼宠,脾气也不太好,干活也是能偷懒就偷懒,别人都学着当船老大,他学不会,嘴巴还比别人讲的多,只会干舱面的活。
林公权叹口气,&ldo;吃饭吧,不说了。&rdo;
葛月凤扯扯嘴,盛了稀饭出来端到桌上,没好气地说道,&ldo;吃吧。&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