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木格已经完全没了感觉,只是下意识的不相信老十好端端的这么一个人就这样没了,其木格第二日带着安安和斌斌执意出门,非要到海边等老十,十四见拦不住只好带了大队人马跟了去,命大家严防死守,生怕让其木格寻了短见。
来到海边,望着一望无际的大海,看着海天一线的美景。其木格呆呆无语。
十四担心的说道:“十嫂,海边风大让孩子受了凉,咱们先回去吧。”
其木格摇摇头十四说:“十四弟,你忙你的去吧,我不会寻短见的要等你十哥回来。”
然后便不再理十四,拉过安安和斌斌道:“阿玛出海去了来的时候会给你们带好多好多礼物,我们在这等阿玛好不好?”
安安和斌斌虽然不懂事也感受到大人的悲伤情绪,都嘟着嘴,点着头,指着远处,叽里呱啦的互相交流着…
一连三十多天,安静的其木格风雨无阻的带着孩子去海边等候老十,有时候还笑着教孩子唱:“大海啊,大海,就是我故乡”十四每次都用心听了,但每次其木格都只唱这一句,每次都还不在一个调上,这十四越发觉得心酸难受。
闹着要出海的九阿哥则被十四锁进了屋子,没了自由。
终于,在九阿哥就要将墙撞出一个洞时,康熙的旨意到了,命十四将九阿哥和其木格安全带回京,在京里给老十举办风光的葬礼。
韩滔的处分还没下来,但也心知自己的官运到了头,如今不求保命,只求能保住一家老小就好,因此对十四的要求那是言听计从,对九阿哥也敢怠慢,对广州将军、福建水师提督也是随叫随到,只求这些大爷到时候能为自己美言几句,别让自己落个抄家灭族的下场,可九阿哥和十四就没给过他一个好脸,其他人见了他也是欲言又止。
因此见朝廷已经宣告老十死亡,老十家眷即刻就要回京,忙托人找了蒋先生,希望能当面与其木格赔罪。
蒋先生也知道,若单说他不顾军规,对老十开了绿灯,还不至于罪大恶极,可他千不该万不该,不该事后反咬老十一口,指责老十威逼他,如此一来,先不说康熙会怎么想,光是九阿哥就不会放过他,想保一家平安,怕是没什么希望。
蒋先生也很内疚,若他当时能想出其他万全之策,老十也不用带兵出海操练,也不至于出现今天这种局面,连个尸首都找不到。因此对于韩滔的请托自然是百般推脱,自己都心中有愧,又怎么帮他人说情?但韩滔为了一家数十口的性命,硬是拉下脸来,直接给蒋先生跪了下去,逼得蒋先生答应传话。
其木格至今还是没接受老十身故的消息,总期盼着自己一睁眼,老十就从某个角落冒了出来,因此说什么也不情愿回京,可圣旨不能违背,十四更是坚持不肯妥协,直接从前山寨拉了一队兵马,帮着老十府里的下人收拾行囊。因此,其木格正是心烦意乱,听说韩滔求见,其木格直觉就是,老十有消息了。
听了蒋先生的解释后,其木格失望的低着脑袋,道:“你告诉韩滔,朝堂上的事我不懂,虽然他反咬十爷一口很不地道,但你叫他放心,十爷行事一向光明磊落,自己该担什么责任绝不会赖到旁人头上,若朝廷判韩滔违反了军规,该怎么处置,自会依照律法,我会劝九阿哥不插手此事的。”
蒋先生走后,其木格走出房间,见前面空地上的十四忙碌的指挥着大伙布置老十的棺材,心想,若老十能从棺材里坐起来该多好…
到了起程那日,十四搬出圣旨押着九阿哥上了马车,对其木格则是连哄带劝,折腾了大半个时辰,然后
马总算押着装着老十衣冠的棺材驶离了前山寨。
沿途稀稀落落的跪着一些百姓,走到香山县,县城门口站了黑压压的一片人,见马车赶到,全整齐的跪了下去四感慨不已,连在马车里闹脾气的九阿哥也静了下来。
推选出的乡绅代表在县大爷的带领下向十四递交了万民书,请十四转交康熙,然后又走到其木格马车前跪下,用拗口的官话说道:“我等已奏请圣上,准许我们在前山寨给十阿哥设一衣冠冢,以慰十阿哥再天之灵十福晋放心,我等乡民永记十阿哥大恩。”
其木格下得马车来,亲自扶起那代表动的说:“满人也罢、蒙人也罢、汉人也罢、藏人也罢、回人也罢,咱们都是一家人,都是兄弟姐妹。流落南洋的汉人本来就是我们的血肉同胞,十爷自该为他们略尽绵薄之力,大家如此厚爱会让十爷惭愧的。
大家都请起吧总相信十爷还在,若大家得了他的消息一定告知衙门,多谢了。”
其木格说着给众人鞠了一躬…
九阿哥和十四都对其木的镇静表示钦佩,尤其是十四,这些日子木格除了去海边压根就没其他过激行为,就是不愿回京也只是口头声讨并没有一哭二闹三上吊,闹得不可开交十四省心不少。相比之下,九阿哥反而显得婆婆妈妈许多,不过十四也没对九阿哥心生鄙视,瞟了眼九阿哥,感叹的想,若自己有天出了意外,不知有没有哪位兄弟能象九哥这样伤心?
在众人的唏嘘声中,其木格上了马,捂着嘴轻声哭泣着,为了止住悲伤,其木格拼命的拿历史书来说服自己,坚信老十一定还活着。
马车缓缓行驶着,城门口的众自发让出一条道来,场面很是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