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太后还是没做声,其木格便有继续道:“太后,如今外面传那些胡话,真是冤枉死我们爷了,就算皇阿玛打的是十爷,他自己也不敢叫唤,又怎么会专门跑回京来护弘喧的短?再说了,昨儿我们爷也规规矩矩的,压根就没提过弘喧……”
太后一听,想想,其木格说的也在理,就是寻常百姓家,爷爷打孙子,也断然没儿子插嘴的道理,何况还是在最重规矩的皇家,真不知那些嚼舌的人长的什么脑子,连这不着边际的话都能想出来!
太后浑然忘了,在传言还没四起之时,她一听说老十进京献宝,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老十回来找康熙碴了,昨儿再一听说其木格也回来了,更加笃定这两口子要双管齐下大闹紫禁城,急得晚饭都没吃两口。
其实,说到底,也不能怪太后,整个京城无人例外,就是康熙也是这么判断的,要怪还得怪老十,总是不理智的做些不合常理的事,让人以为他存在的意义就是不管不顾的和康熙对着干。
但是,老十两口子这回却是真的都守规矩了,两人虽急急的朝回赶,但都没想过要找康熙吵一架,只是想着弘喧受了委屈,得回去瞧瞧,顺势再将弘喧接走,当然,这并不是说他们一夜之间成了乖宝宝,而是担心和康熙闹僵了,没法接弘喧出京。
但不管怎么说,他们这次是做好了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的准备,只想着打悲情牌,顺便再出示下亲情牌,与康熙一起共创和谐家庭,可悲剧的是,却没人相信。
听得其木格这么一说。太后此时总算想起了三纲五常,突然后知后觉的明白了,若老十敢朝康熙拍桌子,那就算想享受圈禁的待遇怕也没那福气了!”
因此,当太后想到这一层后,便不再怀疑老十两口子返京的动机,认为老十可能真的是受到刺激了,康熙的60大寿啊,除了被圈禁的,也就只有老十没出席了,换谁怕心里也不好受,于是,在太后心中,老十瞬间就从无法无天的混账孙子,变成了一门心思讨康熙欢心的倒霉孩子。
当下,太后便缓和了语气,摇头说:“唉,有这心是好的,可也太莽撞了……”
其木格点点头,道:“谁说不是呢,可我们爷的性子,唉,就是一根筋走到底……”
太后对此深表赞同,“他这性子怕改不了了。”
其木格悄悄的打量了一下太后的脸色,见太后心情好了些,便大着胆子上前跪下,道:“太后,孙媳冒昧,想求太后一个恩典。”
太后淡淡的道:“你起来吧,哀家会劝皇上的,让他别将十阿哥罚得太凶了。”虽然老十的心情可以理解,但千里迢迢,闹的沸沸扬扬的,结果却是送一条小鱼进京,还附带送上一海水浴,若没个处分,怎能服众。”
人就是这么奇怪,想当初,老十和其木格进京时,太后与康熙的想法一样,求神拜佛的希望老十千万别将事情闹得太难看,给皇家留点脸面,不想如今徒然发现,原来老十两口子竟然是守法的良好公民,于是,立马就有了执法者的自觉,开始想着怎么收拾老十了。
不过,其木格听太后如此说,却并没起来,依旧跪着道:“太后,十爷虽然出自一片孝心,但却弄巧成拙,怕是又惹皇阿玛生气了,因此,不管皇阿玛怎么罚他,也是他该受的……”
太后诧异的挑了挑眉,“喔?”心想,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其木格低头道:“太后,我想这次带弘喧去南边,一来,我是真怕他再挨板子,二来,有他跟着十爷去吕宋,十爷总得分神照顾他,免得又去钻牛角尖……”
太后听后,想了想,道:“当初你们去南边的时候,好像皇上准了,让弘喧届时去接你们回京?”
其木格忙点点头,道:“是的,年底我们爷在吕宋的任期就满了,如今带弘喧一起出京,也不过是提前了两三个月而已……”
见太后没做声,其木格又道:“这次跟我们一起走,我也不用担心他日后一人启程,奴才们是否照顾得当……”说完后。其木格便可怜兮兮的看着太后,“如今皇阿玛怕正生十爷的气,十之八九会驳回十爷的请求,还请太后帮着给皇阿玛说说……”
太后仔细想想,这事好像不犯忌讳,毕竟康熙是准了的,如今只是将时间稍微提前些罢了,因此,不一会儿,其木格便终于听到了太后那天籁之音,“起来吧,哀家帮着说说看。”
其木格忙笑着磕了个头。“谢太后,谢太后。”
太后拉起其木格,道“也难为你了。”
其木格笑道:“有太后在,没什么能难为到我。”
太后笑眯眯说:“瞧你,别的没长进,这嘴倒是甜了不少。”
慈宁宫内总算有了笑声。
在屋外望风的老嬷嬷听了,便悄悄走到廊子中央,对走廊尽头的一宫女点点头。
没多久,其木格便在太后的介绍下,认识了前来请安的娜仁吉娜。
对这小姑娘,其木格听安安说过,好像是老喜欢缠着弘喧玩,弘喧在给安安的信里提过两三回,此外并无其他印象,等娜仁吉娜行完礼,便很客气的道:“瞧着就是个乖巧的。”
太后笑眯眯道:“这孩子,的确乖巧,惹人疼得不得了。”
其木格一听,看来太后非常喜欢这孩子,自己求人办事,也不能小气了,便顺手将手上带的镯子摘下来,招手道:“头回见面,这见面礼可不能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