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木格则想着,弘历怎么这么像老十啊!
夫妻俩满是遗憾的对望了一眼,交换了个不知所谓的眼神,然后又自以为是的点了点头,给了对方一个安慰的笑容,心有灵犀的典范啊……
而此时,被误抓的洋人也被送到老十府了,因为听说来者是英国人,其木格便做好了准备要去迎接万有引力,因此也跟着老十父子四人来到了前院大厅。
为了防止三个小孩作弊,还有一官方通译也在场。
虽然平日与西班牙语打交道打得多,但在其木格为这一世的翻译同行的大力争取下,老十也花银子养了几个英语翻译,也算不上讨好其木格,抢劫商船的时候完全能派得上用场。
故此,考虑到来者的母语是英语,其木格便建议老十唤了个英语翻译来。
许是路上翻译交代过洋人,所以见了面后,洋人并没哭天喊地的叫冤,而是镇定的做起来自我介绍,结果,又让其木格一阵激动。
来人看着大约50出头,说叫斯隆,是个医生,并且是英国皇家学会的院士。
其木格不大敢相信自己耳朵听到的,太久没听过英语了,听力退化了许多,大部分都是连蒙带猜,因此,便耐着性子等翻译传话。
没想其木格竟然蒙对了,是的,英国皇家学会的院士大驾光临了,其木格惊喜得已癫狂了,站起身来,走进斯隆,上下打量了一番,确认道:“你真的是英国皇家学会的院士?院长是谁?”
斯隆不仅证实了牛顿是英国皇家学会的院长,还表示,果实为什么朝地上落的原因也是牛顿发现的。
这下轮不到其木格发问了,老十好奇了,“说出来听听。”
结果,可想而知,三胞胎再次听了个眼对眼,老十离开上书房多年后再次腾云驾雾的飞了起来,父子四人交换了眼神,弘历适时将他的《论语》说搬了出来,力证该洋人就是个大骗子!自己叫人抓他没错,应该表扬。
别说无知的老十和三胞胎了,就是知道万有引力的其木格也没听明白,你想啊,翻译又不懂行,对科学术语完全不知,凭着自己的想象和诠释进行的翻译,说有多拗口就有多拗口。
见听众全住声了,斯隆想了想,全当是自己说的不清楚,不怪听众的理解能力,请求回宾馆一趟,自己的行李中有牛顿所写的《自然哲学的数学原理》,里面对万有引力有着详细的论述,他照书讲,效果可能好些,毕竟他也只知道个皮毛,不是专门研究这个的,需要教材。
其木格再度激动了,虽然其木格对牛顿除了苹果和万有引力,再没别的了解,喔,错了,还知道牛顿晚年去研究神仙了,但是此时却丝毫也没怀疑斯隆所说的著作乃是假冒产品,急急的叫人去斯隆住的旅馆拿行李。
趁着这会儿功夫,老十派人去请蒋先生了,如果到时蒋先生也听不明白,老十可就打算不客气了。
而其木格则是喜忧参半,喜的是天上终于掉了个大馅饼,忧的是,牛顿的那套理论看似深奥了些,尤其是对完全没一点自然科学知识的大清子民而言,再加上言语障碍,想普及科学知识无疑难于上青天……
看了看三胞胎,他们倒是懂西班牙语,可年纪太小了,没听过幼儿园的孩子学万有引力的,弘暄和安安,虽然不到上初中的年纪,倒可以勉强学学,可如今弘暄不在跟前,安安算盘虽打得不错,但物理这玩意,叫个女孩子来学,还是有些不大人道,后世物理班里有几个女学生啊?
叫翻译先翻牛顿的大作?其木格微微摇摇头,没点自然科学底子的人怕是没法完成这项重任,想当初,一同学专攻it翻译,某次忙不过来,找到了自己,结果,自己愣是中文都没怎么看明白,吐了几天血,弄了个惨不忍睹的草稿出来,另一同学,堂堂的硕士生,结果也没比自己好到哪儿去,刚交稿,就上吐下泻了……
所以别看都是翻译,分工细着呢,隔行如隔山……
其木格头疼了,馅饼已经到手了,结果却吃不进肚里,世间还有比这更残忍的事吗?
其木格咬咬牙,准备拼了,自己好歹读过高中物理的,就算全还给了老十,看看书本总能琢磨出个大概来!自己翻,不就辛苦点嘛!
旋即,其木格又为难了,自己翻,怎么给老十解释?
想了想,只有将斯隆留下,让专职翻译担纲,自己在旁协助了,唉,亏大了,大好的扬名立万的机会就这么拱手送人了,而且更亏的是,自己真是那正儿八经的翻译者……
其木格头次知道不计较个人得失原来是这么让人心痛的一件事,怪不得革命先烈值得人们敬仰!
其木格这厢拿定了主意后,才发现三个儿子气呼呼的看着自己,老十又在憋笑。
弘参这次先出声了,“额娘,洋人说没听过bye-bye。”
弘历翘着嘴,“通译说他也没听过。”
弘丰则干脆以眼神对其木格表示控诉了。
其木格傻眼了,不是吧?bye-bye现在还没诞生?
其木格哪知道,bye-bye在18世纪中期后才出现的,而且多用于儿语和口语。
其木格没法解释,只好糊弄着,“许是额娘记错了。”
弘历毫不客气的吧唧了一下嘴巴,“额娘,就那么几个词,你也能记错?”老十准备踢脚了,其木格学问再不好,也轮不到弘历这个当儿子的来教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