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凭年羹尧的业绩,三阿哥和他完全不是一个量级的,被年羹尧挠一下,肯定见血。
不过,眼前这个年羹尧,却让老十和他熟读的简历不怎么联系得起来。你说他文质彬彬吧!人家却有那么点虎虎生威的架势。说他威风凛凛吧!神情中却少了分杀气。说他诡计多端,眼神中却有带著那么一分坦荡。说他忠厚老实吧!那笑容却怎么看怎么有点狡诈…
老十更谨慎了,年羹尧看了是变异了,更难对付了…
老十在打量著年羮尧,年羹尧也在琢磨著老十,对於老十,他简直是如雷灌耳,闭著都能将老十的履历说出来,而且还是一字不差。
概括起来,老十应该和猛将张飞是一类,有些粗鄙,有些火爆,但却不乏狡诈。
但老十这个真人往这一站,却推翻了年羹尧既定的观感,虽然老十绝对不是周瑜那个类型的,但肯定和张飞不是亲戚。
怎么形容呢?是的,年羹尧发现老十竟然是个很难让人形容的人;和有著八贤王名头的八阿哥的亲切相比,老十不是那好说话的人,有些不近人情,但和有冷面王之称的冷板的四阿哥站到一块儿,老十又多了好几分人气,也没那么隐忍…
向老十汇报完准备工作的情况后,年羹尧对老十的评语确定了,深藏不露。
完全是因为年羹尧,搞不清楚老十到底要干嘛!说他要拉拢人吧,但老十一上来就直奔主题,句句问到点子上,一点也没和稀泥的意思。说他要立威吧,老十切中要害后,并没板著脸哼哼唧唧,而是很认真的进行探讨,认真的想著解决方案…
而且,在讨论的过程中,老十思维敏捷的不是一点半点,真不知是谁瞎了狗眼说老十是莾夫,莾夫有那个脑子吗?!
而随后在酒宴上,老十当众深情的朗诵了纳兰的一生一世一双人,还告诉大伙这是自己老婆最喜欢的词,刚学会认汉字手里捧著的就是《饮水词》,可见纳兰性德的影响有多么的深远…这更是让年羹尧不知该作何反应,不喜欢读书的十阿哥,竟然如此推崇自己前任老丈人的词,而且还以没文化的蒙古太子妃当幌子,怎么看都有著拉拢的意味在,可从另一角度看来,老十不也是在昭告天下,他之所以独宠蒙古太子妃十余年,都是自己老丈人教唆的!
不知道自己已经引得年羹尧敲小鼓的老十拿纳兰套了一下近乎后,便没再多嘴了,他牢记住了言多必失,…完全没想到自己已经失了,…便将十四推出了前台,由十四和年羹尧打擂台去。
这更让年羹尧笃定,深不可测啊,老十!
宴会结束后,老十回想了一下自己的所言所行,好像没哪有问题,很满意,高高兴兴的睡了,而年羹尧则一宿没眠,打破脑袋想著老十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因此,第二天精神饱满的老十,便见著了顶著两熊猫眼的年羹尧,老十暗叫,糟了,肯定是哪句话没说对,伤人自尊了…但自己讨论军务时也很注意了啊,什么『不对,错了』之类的否定词完全没用,全改成了『是不是可以这么考虑;如果这样的话,是不是可能会这样…』全用的虚拟语气啊…
於是,老十郁闷了,看来自己还是没摸到高级知识份子的命门…
本来老十还考察一下年羹尧手下的才俊,看有没有哪个该死的臭小子能入得了自己的法眼,如今也只得作罢,跟著年羹尧混了那么久,谁知道有没有染上这些臭毛病…
老十认为,虽然安安读书成绩很好,但是,骨子里可和自己是一类人,肯定不乐意和知识份子打交道,退一万步来说,就算安安愿意天天去猜知识份子的心思,老十也不会同意,太累了,老十可舍不得安安去受这份罪。
老十决定,在四川只谈军务,不论其他…
而其木格此时却正在和安安讨论著,「安安,你有什么要求就尽管说出来,这可是一辈子的大事。」
安安红著脸,笑看著其木格,道:「额娘,怎么能这样啊!多羞人啊。」
安安虽然这么说,但除了脸红一下,再没其他身体指标表明她有多么的不好意思。
其木格笑道:「跟额娘说有什么害羞的,告诉额娘,要学文的,还是学武的,还是能文能武的?要脾气好的还是有个性的?要胖的还是瘦的?要高的还是矮的?…你要不说,额娘可就想当然的去挑了。」
安安想了想,道:「额娘,我的婚事你们能做主吗?」
其木格悄悄声道:「如果不能做主,就过几年再说了,大不了你就装装病。」
安安又眨了眨眼睛,「额娘,你和阿玛想找什么样的女婿?」
其木格开口笑了一下,「只要你喜欢…」说到这,其木格突然想起了什么,不笑了,紧张的盯著安安,「你看中了?」
其木格没法不紧张,安安平日接触最多的男士,除了有血缘关系的就是护院,如果安安真上演这狗血的桥段,其木格只能切腹自杀了,要是侍卫都还能有回旋的余地,可护院,基本上不是蒙古陪嫁过来的奴隶或奴二代就是当初分给老十的包衣或包二代,就算老十登基当皇帝,也没法将安安嫁给这两类人…
安安翻了白眼,「额娘,我看中谁去,真是的。」
其木格松了口气,道:「那说出你的要求来,额娘帮你找,咱们可没时间耽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