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丰于是飞快的说道:“当时正巧下课了,我便独自一人跑到院子的角落里想事情,雅朗见状,便多问了一句,我正没个头绪,便顺口提了一下,然后雅朗说他帮我想办法,然后昨天傍晚时分,他派了一小厮给我送了封信,将他的主意大致说了一遍,还说今天早上就进宫详细说给我听,叫我在上书房等他,结果我等了一上午,都没见到他的踪影,就派人去找他,然后,就听说他正被庄亲王打呢……”
弘丰说得飞快,中间没一点停顿,让老十晕乎了一阵,才将其中的标点符号给添上了,“这也不能说明庄亲王打他,和你有关系啊?”
弘丰从袖子里拿出一封信,“皇阿玛,您见了这个,就明白了。”
老十一边接过信,一边道:“你真是嫌我不够乱啊。”
可等到老十快速浏览了雅朗的信函后,就彻底无语了,想了半天,才道:“换了我是庄亲王,我也打这小子。”言下之意,因为他不是庄亲王,所以,雅朗其实是可以不用打的。
弘丰却没搞明白老十的话中话,一听,当时就急了:“皇阿玛,先别说雅朗错没错了,您还是赶紧给我一道手谕,我真得去救他,他好歹是帮我想主意。”。
老十顿了顿,道:“你们怎么说到赋税了?”
弘丰最近一直关心的是军队建设问题,他在西北的调查显示,15-25岁之间的兵丁是最有激情的,年岁越大,越是滑不溜秋,因此,弘丰便写了个秘密报告,建议老十先试点在绿营搞个改革,只征召年满15岁的男丁,最短服役五年,最长十年,超过十年后,若还没混个小队长当当,就退役,而且,绿营并服役的地点也得随时变动,老子在直隶当兵,那么轮到儿子了,就去湖北,大哥在湖南,那小弟就去四川,反正一家人分开多则十年,少则五年,无大碍的,免得绿营成了铁打的并流水的官,不好管理。
老十觉得弘丰这点子其实还行,绿营尘垢的确太重了,是得让兵丁流动起来,于是,便在某此家庭八卦时段表扬了弘丰两句,于是,其木格就知道了,但其木格没听全,听了半截就开跑,以为弘丰是在搞义务兵役,当即就夸道:“弘丰这点子好,后世一定会沿用他这法子。”
就在弘丰开心的当头,其木格又冲老十道:“咱们儿子一个比一个能干吧?弘丰这个主意可能帮朝廷节约不少银子呢。”
老十和弘丰都愣了,一旁的弘暄便开口问其木格,开支都一样,就是领银子的人不同而已,何谈节约银子?
听弘暄这么一问,其木格也愣住了,“不是意思意思给他们发点生活费就行了嘛?”
老十父子异口同声道:“真当人是傻子啊?”
安安也很无语道:“皇额娘,那些兵丁可得养一大家人呢。”
其木格仔细想了想,明白了大清和后世的差距,于是便道:“那就谁家有人当兵,就免他们的钱粮呗。”
老十实在忍不住了:“兵籍的人本来就不缴税好不好?”
其木格一怔,便来了句:“那就撤销兵籍啊。”
老十彻底无语了,“那谁来当兵,不知道有句古话叫&039;好男不当兵啊&039;?”
其木格瘪嘴道:“那就让大伙觉得当兵有利可图呗。”
弘丰笑道:“皇额娘,这可是一不小心就会送命的差事,没人会觉得有利可图的。”
其木格笑道:“第一,谁家有当兵的,当几年兵,免几年赋税,第二,当兵的退役后,不管是耕地、经商,只要产业是挂在他名下的,头五年都继续免赋税,如果打仗送了命,就评个烈士,朝廷每年给人家父母和妻儿发点抚恤金,伤残了,朝廷每年也给人安家费,如此一来,你看有没有人乐意去当兵。”
其木格一说完,老十几个全傻眼了,半晌,安安才道:“皇额娘,朝廷上哪儿去找这么多银子啊?”
其木格耸耸肩,“那就开源呗。”其木格只是想争赢而已,心里也知道,大清不可能这么干,经济条件不具备啊。
见大家全给哽在了那里,其木格总算有了胜利者的感觉,便意犹未尽的再来了句,“还有……”
老十已经怕了其木格了:“还有什么啊?就算海路开通了,朝廷也不见得就能得大把大把的银子,你还是说点实际的吧,别把孩子们给教坏了。”
见其木格瘪瘪嘴,又待继续,老十生怕其木格越说越来劲,只好急忙宣布此届八卦会到此结束,各自回房睡觉去。
等孩子们走后,老十还批评了其木格,叫她以后少出这些馊主意,听上去挺好,可压根没法施行,这不是专门气人的嘛。
其木格则不服气道:“谁叫你们用看傻子的眼神瞧我。”
老十笑道:“得,从此以后,我们全仰着脖子瞧你,这等主意都能想出来,谁敢当你是傻子啊。”
老十两口子很快就将此事抛之脑后,可弘丰却对其木格的话上了心,一边跑到兵部找资料,计算朝廷一年养兵的费用到底得花多少,一边跑到户部翻账册,估量如果按其木格说的来,朝廷会损失多少赋税,一边开始琢磨怎么让朝廷能多开源,一边还去征求弘暄的意见。
弘暄道:“皇额娘的法子的确很好,但行起来难度很大,不过,你也别灰心,咱们这一辈人没法实施,就留给下一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