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说,冀临霄的口碑摆在那里,即便大家见着他拽着柳芸,也不相信他会非礼良家妇女。眼下听了他这句话,更觉得是事关公务,并非柳芸一面之词。既然一时之间难辨真伪,也就不说话,只用探究和质疑的眼神看柳芸。
柳芸快撑不住了,冷下脸色,重重一哼:“今儿出来一趟真晦气!我们回去!”说着将一张银票甩给掌柜,带着四个丫鬟离去。
夏舞雩漠然看她一眼,走到冀临霄面前,笑道:“大人,我们也走吧。”
冀临霄脸还红着,却突然似发现什么,直勾勾看她。
夏舞雩眨眨眼,“大人?”
冀临霄忽然说:“掌柜的你过来,我夫人身上这件衣服,还有……那件、那件、以及那件……”连着指着好几套,“按着她身上这件的尺寸,一样来一套,本官全买了。”
夏舞雩:“……”
这算是对她的……奖励?
于是这场小波澜的结局,就是冀临霄提着好几个购物袋,和夏舞雩离开成衣店。
回家的路,步行起来有些距离。
熙来攘往的人群中,两人并肩行走的样子,像极了一对大肆消费满载而归的恩爱夫妻。
与来时不同,归去的路上,冀临霄缄默不语。
夏舞雩看了他几眼,猜也知道他是因为柳芸而心情极差。
刚才在成衣店,她从更衣室出来时,看到冀临霄看柳芸那眼神充满愤恨、控诉与不甘。而那愤恨不但是对柳芸,更像是对他自己。她不知道他们之间到底有什么过节,但她确定,冀临霄憎恶的人,一定不是好人。
所以她出头了,就是想告诉柳芸不要欺人太甚。柳芸有太子和柳国公撑腰又怎么样?太子她恨之入骨,柳国公那样对应师兄,她也没好感,她才不会让柳芸这么肆无忌惮的诬陷到冀临霄头上。
夏舞雩突然停下脚步。
冀临霄也跟着停了。
“怎么了?”他问。
夏舞雩静静看他,眼波如潭水,一袭紫棠色襦裙在来来往往的人群里显得遗世独立,裙下绢花随风轻摆。她含笑说:“大人和柳良娣是旧识吧。”
冀临霄一讶,似有点心虚。
夏舞雩道:“看你们仿佛还是有仇的样子,我相信大人的品行,所以定是那柳芸做过什么伤天害理之事。”
“织艳,我……”
“没事,大人不必说。”夏舞雩微笑,淡淡苦涩流露,“不堪回首的事多了,我有,大人也有。大人不曾问过我为什么每到雷鸣闪电时就那副样子,我自然也不会追问大人心里的伤。不过,若是大人哪天憋不住了想和我诉苦水,我一定洗耳恭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