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夭瞳孔一震,张口想再说几句,劝劝祁霖,可话到了嘴边,却张不开口,她只觉得喉咙干涸艰涩,害她无法开口阻止。
祁霖站起身,收敛了方才得神情,眸光坚定道:“老将军既然是怕难以服众,不如换个方式惩罚,谢夭是女子……”
“太子殿下,正因她是女子,这家规才会如此无情。太子殿下可知,这家规就是为谢家女子定的!但凡她喜欢之人不是魏氏皇室中人,也不用受这酷刑。”谢缙不给祁霖说完话的机会,直截了当的打断了他要继续往下说的话。
“谢夭救我两次,老将军既然铁了心要惩处谢夭,那老将军便把这处罚施加于本宫身上,算是对谢夭报恩。”
当是时,谢缙与祁霖二人在祠堂内僵持不下,两方互不让步。
众人瞧着这情形,也是明白,这事情有多难办!
“太子殿下……”谢夭嗫嚅。
谢缙注视着下方的祁霖,微微眯眼,好儿郎!
“祖父,错在谢夭一人,与太子殿下无关!是谢夭动了不该动心,存了不该存的心思,谢夭已认罚,家法今日即可执行,谢夭,无悔!”正在两人僵持不下之时,谢夭开口打破这诡异气氛。
“老将军,谢夭身子虚弱,无力承受,本宫愿替她受过!”祁霖紧跟着谢夭的话说了出来。话音一落,便见他撩起衣袍,毫不犹豫的跪了下来。
他这一跪,祠堂内外的人们都惊在了原地,不可置信!
这梁国的麒麟太子竟肯为了贵女向老将军下跪!论地位身份,老将军根本承受不起!
下座的陆连夏见了惊的倒吸一口凉气,伸手捂住嘴,双目圆睁。
“阿爹,这……”谢名江心口一颤,立刻站起身扭头看向上座沉默的谢缙。
谢缙不语,依旧用那双深沉毒辣的眼睛凝视了祁霖好半晌,终是软了口气道:“放过她,可以。重罚可逃,轻罚不免。回清韵楼,罚抄《女则》二十遍,四日后送于我房中!”
“多谢老将军留情!”祁霖见此法奏效,心下一喜,眉间的阴翳一扫而光,眼角眉梢都染上了一层愉悦。
“谢夭,你能被保下来,全是看在麒麟太子面上。”谢缙语重心长道。
“谢夭明白。”
“你欠的,你自己想办法还。”说完,谢缙站起身,从主位上下来,脚下步伐沉稳的走出了祠堂。
谢缙前脚出了祠堂,祁霖后脚站了起来。
“多谢殿下!”陆连夏赶忙过来,热泪盈眶。
“太子恩情,谢名江没齿难忘!”走过来的谢名江行礼。
“二位客气,贵女多次搭救本宫,如果本宫眼睁睁的看着受苦,岂不是很不厚道?”
阿琴阿筝扶起谢夭孱弱的身子,眼里尽是激动!
“谢,谢,谢谢——”谢夭唇畔微微牵起,话还未落,人两眼一翻,又昏了过去。
祁霖出手迅捷的搂住了她,当即打横抱起,一刻也不敢耽误的直奔清韵楼去,谢名江夫妇紧跟其后。
“谢灼之,谢灼之,谢灼之!”祁霖一边走一边唤她的名字,语气略显急促,面上也布上了一抹焦躁。
谢夭的意识一时清醒,一时昏沉,眼皮时而睁开一条缝,时而闭的严谨。
一行人急冲冲的进了清韵楼,祁霖三步并作两步的往里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