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套府的一众马吏多是没念过几天书,只会写自己名字的那种。
像王三郎这种识字的并不多见。
马吏们多是粗人,之所以冒着生命危险在马场干活,其实也是被逼无奈。
若是有别的法子,谁想要在这马场讨生活呢。
那些死了的马吏可都是他们的前车之鉴呀。
“那依照唐大人您的意思,就是先种地?”
唐安淮笑了起来,“种地的事情自然有褚将军操心,各位倒是不用担心,唐某来到咱们河套府没多久,承蒙诸位照顾在这里安家落户,唐某自然也想要为咱们马场尽一份力。当然我来到这时日尚短,各位可能也信不过我,但唐某愿以项上人头做担保,自然会竭尽所能为马场死而后已。只不过养马之事绝非三两日工夫,尚且需要诸位帮忙。”
“我说唐探花,你绕了这么大一圈子,意思是让我们听你的?”
说这话的人嘴里头吊着一根狗尾巴草,神色间都带着几分流里流气。
唐诗远远看着就觉得这人来者不善。
诸多马吏有信服老唐同志的,自然也有看不惯他的。
比如这位,就是那么一个。
有年迈的马吏不满道:“刘力你好好跟唐大人说话。”
“什么唐大人,不过是个罪臣而已,要我说唐探花您担得起这称呼吗?”
唐安淮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哪里得罪了这个年轻人,以至于人都把“找茬”这两个字写在了脸上。
“唐某如今也是一介草民,唤我名字又或者喊我一句老唐就可。至于这位小哥说的……”唐安淮看着那年轻人,“却是扭曲我的意思了。”
“是吗?方才唐探花振臂一呼可谓一呼百应,我想您要是再说几句,只怕大家伙都要抄起棍子跟着你去将军府喊打喊杀了。”
唐安淮听到这话瞥了一眼,“是吗?莫非这位小哥觉得自己不聪明,就把别人都当傻子不成?”
刘力登时色变,“你!”
当即有马吏阻拦在两人之间,“你有话好好说,不能动手的。”
唐诗见状牵着那马匹凑了过来,她要看热闹。
虽说老唐同志在治学研究方面从来是再谦虚不过,但泥人都有三分土性呢,何况唐院士?
遇到旁人找茬,唐院士可不是包子专业户。
一般来说都是找茬的人倒霉。
要不唐诗咋就这么牙尖嘴利呢,还能是基因突变不成?
其实啊,只不过子承父业,继承了老唐同志的基因而已。
“难道我说错了吗?这位小哥莫不是把大家当傻子,又有谁会无缘无故听了我几句话就去将军府前找事?莫非我是糊涂虫,竟然会不知死活的去将军府挑衅?唐某虽然读书多却也不曾把自己读成傻子。死生事大,我想诸位也不会这么不在乎自己的性命。大家虽然不是绝顶聪明之人,却也不是脑子缺根筋的傻子。而这位小哥言下之意是我三言两语就能蛊惑人心,甚至祸害众人,可不是把唐某把诸位当作傻子?”
唐诗忍不住乐呵,不愧是老唐同志,胡搅蛮……不对,明辨是非有一套。
遇到这种不讲道理的人,自然是要比他还要不讲理三分。
想要栽赃陷害,看我以彼之道还之彼身。
老虎不发威还真当我是HelloKitty呀。
唐安淮的有理有据让刘力脸色一片苍白,迅速的就被其他马吏包围,“你小子什么意思,真当我们傻是吧?”
“我们就这么没脑子吗?”
人民群众的海洋铺天盖地的袭来,万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