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点去吧,别着凉。”天都到了深秋,这么一闹,邢云朵得有多冷?
“对了,冰箱里有喝的,客厅茶几上有一些小零食,厨房可以烧水。我书桌上有办案这几年的札记本,现在,你可以看了。”
笑容浮在唐浅嘴角。她也不顾眼前人还是一身脏水,连脸也是脏的,就用唇轻轻碰了一下她的唇:“去洗吧,你不要着凉了。”
“嗯。”
浴室里,水流声很快就传了出来。
唐浅在这个时候做了两件事,第一,是给邢云朵泡了一杯滚烫的茶水,再加了好几块方糖在保温杯里;第二,是去拿了那本她的札记。
一本a4纸大小,两个食指厚度的笔记本,记录了她这三年来的办案记录。那里头有唐浅熟悉的名字,比如卓小雅、刘菲、潘秀凤等等,也有唐浅没听过的名字,甚至,还有唐浅自己。
她在心有苦楚的同时,又泛起了丝丝缕缕的甜。朵朵喜欢她,是真真切切的喜欢,情厚重,态度却轻浅也潇洒。这人见到她时的惊艳,和她说上话时的喜悦,被拒绝后的伤心,还有她第一次答应接纳她喜欢时的狂喜,都记载在这本本子上。
“夜夜星辰,皆似你。”在这本札记的右下角,每一天,这人都会用不同的荧光笔,写下这句话。
大概足足一个小时后,邢云朵才穿着厚厚的居家服走了出来。这时,唐浅已经将那本札记本放回了书桌上。
“朵朵。”她唤她。
“嗯?”
尾音还未落便是一个吻,不是方才捧着脸轻轻的啄一口,而是一个彻彻底底的舌吻。虽然邢云朵那厚厚的居家服实在是有碍风景,但并不妨碍唐浅那她吻到人都呆了。
“这……”即使放开她以后,邢云朵还是有些懵。
“札记我看了,能得你的喜欢,是我的荣幸。”
美人儿愉悦的笑了起来,侧着头像小狗撒娇一样的看着她:“能追到我喜欢的人,也是我的荣幸。所以,不如……”
“我们先谈谈案子?”两人异口同声的说完后,都笑了。这个该死的案子,共同牵扯到了二人的过往,让她们都觉得——还是先把这案子结了再说。
这时候,红茶也终于到了可以入口的温度。邢云朵一口一口全部都喝下去了,终于觉得全身都暖和了一些。
“我刚才没明白,干嘛要跳河?”
“大学那阵子去法院的执行庭实习过,暑期实习两个月。那是好多年前的事情了,当年的执行哪有现在那么多措施?全靠执行法官自己跑,跑银行查钱,跑车管所查车,跑交易所查股票,跑工商查股权。偶尔,要去现场查封,要去拍卖设备。你一年这么来来回回跑,总有那么几回会遇见情绪激动的当事人。当时我跟着一个执行法院执行一个案子,民间借贷的,a老板欠了b老板五十多万,要去查封a老板工厂里的机器。好嘛,我们刚刚贴封条,一群工人就过来要揍我们。”
“司法环境到现在真的不容易啊,反正当时我和我实习老师就拼命的跑,两个人跑了两公里路才没被这群人赶上。”
“就是那回我实习老师告诉我的,做这行最重要的就是看见危险立刻跑,还有一个生存必备技能是游泳。那么多年了,我也没想到真能用上啊……”
唐浅按照自己的眉心,话都说的有气无力:“我如果哪天被你气死了,真的不奇怪。小姐姐你到底以前过的是什么日子?”
“没有你的日子啊!”美人儿对他眨了下眼,土味情话张口既来。
她摸了一下对方的脑袋:“接下来怎么做?”
“等警察叔叔找我们啊!我都被逼得跳河了,我就不信这些证据还不够!”
同一时刻,魏氏教育总裁办公室。魏爽板着一张脸,面色不虞的看着第五松。
方才他还在饭局上和投资人谈生意,特助一个紧急电话打电话过来,说有两个小混混刚刚被叫到派出所问话了,理由是在路上调戏一个年轻小姑娘,后续还有可能涉及到邢责,罪名是猥亵妇女未遂。
魏爽问,这个事和我们有什么关系?
特助再对他说,本来是没有什么事的,但是第五副总的姓氏实在是太特殊了。那两个小混混说明情况的时候不小心就把第五的姓氏说了出来,这个人又是曾经被吊销律师执业证书的,所以派出所只听了姓氏就想到人了。现在他这里接到电话,问和我们有没有关系。
特助再把他的对外话术说了一通,说老板你想的不错,当时没和他签劳动合同而是以合作的姓氏让第五松做副总。真出了事,那也是他自己的安保公司自作主张做的,和我们没关系。
魏爽按着脾气,夸了特助几句,特助的思路倒还是靠谱。然后,这火气,既然由第五松而生,自然还得转回他那里去。
“你他妈脑子是不是有病?”他直接一拍桌子,面前的笔筒狠狠往第五脸上砸。
知道魏爽性子的第五没有躲,生生挨下这一砸,她知道今天他只要敢躲,下一刻就得立刻从这家公司里滚蛋。笔筒虽不重,这么直直的一下还是把他脸上的砸出一个血红的印子。
魏爽这才一口气消下去了一点。
“你自己的人,我一直随便你用,也不管你。但你他妈是不是脑子有病,去强奸人家律师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