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楚楚一过来,郑朝义就把手头所有的事情都搁到一边去了,乐颠颠地跟在方楚楚后面,怎么赶都赶不走。
他殷勤地道:“楚楚,你老杵在这里,方校尉都不能安心做事了,我陪你出去转转吧,我和你说,老严的那匹大宛白马被你家阿狼骑走以后,他又弄了一匹红马过来,这几日已经驯得服服帖帖了,那红马又漂亮又精神,跑起来和风一样快,我带你过去看看,让你骑上去玩,要不要去?”
结果马屁拍错了。
方楚楚眼角都红了,怒视郑朝义:“不许你在我面前提阿狼,那个坏蛋,我讨厌他,不想听到他的名字。”
郑朝义赶紧后退了一步,笑嘻嘻地摆手:“好、好,你不喜欢,我就当没这号人,以后都不说他了。”
方战看着眼前的两个小儿女,笑了笑,心里打起了小算盘。
这边正说着,突然有人直接掀开门帘闯了进来,一阵风似的,直冲到方战面前:“方校尉、不好了、不好了!”
那是营地里的一个副尉,平时最是稳重的一个人,此刻却慌慌张张地没&nj;个章法,他冲进来后才看见郑朝义也在,转而又朝郑朝义叫道:“郑校尉,你也在这里,不好了、不好了!”
方楚楚大叫一声:“你好好说话成吗?到底谁不好了?”
那副尉结结巴巴地道:“郑大人不好了。长安来人,传东宫太子令,说郑大人贪赃枉法,将他革职查办,府衙上下一干人等,全部被抓起来了,要一一审讯,追查不法之事,这会儿,府衙的大门都被封住了。”
“什么!”方战和郑朝义同时失声惊叫。
郑朝义身体晃了两下,差点跌倒,方战急忙一把扶住了他:“郑三,你稳住。”
郑朝义面白如纸,推开方战的手,拔腿就往外跑:“我要回家看看。”
方战放下手中事务,一瘸一拐地追上去:“等等,我和你一起过去。”
两个人匆匆而行,还没走出大营,忽然看见从辕门外来了一队甲士。
那队甲士行进间步伐一致,踏步之声整齐划一,肃穆而威严,一股凛冽之意迫面而来。他们身披玄铁铠甲,手持金刀,头盔低低地压着眉目,领头的是一位高大威猛的黑面将军,显然不是北山大营的人。
北山大营的一位士兵在前面引路,看见了方战,停了下来,战战兢兢地道:“大人,这就是方校尉。”
方战心里一咯噔,迎了上去:“下官方战,见过这位大人,敢问大人何许人?来此有何赐教?”
领头的将军上下打量了方战,点了点头:“你便是方战,很好。”
他倏然一挥手,沉声喝道:“给我拿下!”
立即有两个甲士出列,一左一右按住了方战。
方战又惊又怒,摄于那将军的气势,不敢十分反抗,只怒道:“敢问大人这是何意?方某亦是朝廷命官,不知身犯何罪,引得大人如此对待?”
北山大营的士兵们见状已经围了过来,仗着人多,将这一队甲士团团围住,长戟指向他们。
那些甲士无动于衷,沉默而冷静,却有一股森然的煞气散发出来。百战之师,方能有此气势。
那黑面将军拿出了一块赤金鱼符,举给众人看了一圈,冷冷地道:“吾乃金吾卫统领王宗和,此来奉太子之命,对方战施以刑责,汝等不服吗?”
第27章帝京词2狗太子继续作死并开始相思病……
鱼符乃是验证官员身份之物,来者为朝廷大员,又声称奉太子之命,众军士、包括方战在内,都不免心中一怵。
太子贺成渊,不但身居东宫储君之位,更是大周首屈一指的战将,为人行事有铁血雷霆之风,朝野上下对其皆深怀敬畏,而对于大周的军人来说,贺成渊更是如同天神一般的存在,威严不容置疑。
北山大营的士兵们互相看了看,犹豫着后退了几步。
方楚楚拨开人群钻了进来,愤怒地道:“我不服,便是太子也要讲理的,我父亲犯了什么过错,要责罚于他?”
她到北山大营来看望父亲,穿上了男装,也不过做个样子,她眉目姣好、体态玲珑,人家一看便知道她是个小姑娘。
王宗和的眉头皱了起来,能夹死一只苍蝇:“军营重地,为何能有女流之辈混入其中?”
方战想要上前,怎奈被左右甲士按住,不得动弹,他急道:“她是我女儿,因我负伤,过来探望于我。”
王宗和哼了一声,本来就很黑的脸更是如同锅底一般:“宣节校尉方战,跟随郑怀山多年,助其为恶,更兼有知情不报之嫌,食君俸禄,却耽于私心,不能行忠君之事,太子令,以军法论处,杖责五十,以儆效尤。”
他复一指方楚楚:“今日见汝,更是纵容女眷混迹军营,可见行事散慢荒诞,如何能管束军马,可见这个责罚不冤,方战,你还有何话说?”
方战紧紧地握住了拳头,却不敢说话。从方才得知刺史府出事的消息,再到太子的责罚令,他心知这其中必然出了大事,如今他辩解再多也是无益,一个不好,反而会令郑怀山境地更加狼狈,思及此处,方战只能咬牙忍了。
王宗和行事一向铁面无情,当下也不多说,只道:“取军棍来,行刑。”
“我爹没有罪,你们不能这样对我爹!”方楚楚尖叫,就要扑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