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琼暖有些苦逼的抹了把脸,她看着门外欲哭无泪。她……她还是个宝宝。
--
祝明奕在灶房鼓捣了半个时辰,待做好早膳,谢琼暖才收拾好自己,慢吞吞的走了进来。
她一向不怎么会束发,在房内鼓捣了好半晌,也没能把一头青丝规整起来。
本就没个有什么耐性的某懒人,想着在自己家里,便披散着头发走了出来。
今日谢琼暖换了身新衣,月白色襦裙,外罩着一件夹袄。
她走进灶房时,万千青丝随着她缓缓走来,随风飘扬,仪态绰约。
祝明奕端着碗筷的手,便顿在半空。
他墨色的眸子微暗,眼前的女子,黑发白衣,她立在灶房门口,屋外的雪花飘飘洒洒,肩头偶尔落上一片,衬得她整个人愈发素雅如玉。
祝明奕忽然想起,年前看到的一首诗:千秋无绝色,悦目是佳人;倾国倾城貌,惊为天下人。
这样的美貌的她,让他忽儿生出一丝愧疚。
祝莲那封信里有一句话说到了他的心坎上。
荣华富贵、珍馐百味,才应该是她应有的生活。
然而他却给不起……
他看了眼周围简陋的小木桌上,稀粥、薄饼。墨眸生出一抹难堪。
他的赘妻,他却给不起配得上她的朱门绿墙、仆侍成群,他愧对她。她那样的人物。本该鲜衣怒马,却跟着他过上了这等常油盐酱醋茶的生活。
谢琼暖并没有注意到祝明奕的失神,她的目光定在桌上的早膳上,吞了吞口水。
方桌上的早餐虽然单调,却极合谢琼暖的胃口。
一碗稀粥,一碟前些时日她教祝明奕腌制的酸萝卜。萝卜酸脆可口。搭配稀粥,最是爽口。
另一个盘内盛着几张薄饼,薄饼上淋有鸡蛋,用猪油在锅里煎,成形的鸡蛋薄饼,极脆喷香,若觉得腻口,再喝上一碗稀粥,堪称完美。
谢琼暖拿起桌边的小碗,给他二人分别盛上一碗稀粥,这才发觉祝明奕站在原地没了动作。
“明奕,快过来吃饭。天气冷,再不吃,一会儿这些吃食儿放凉可就不好了。”
祝明奕低头收敛住脸上晦涩的神情,低低的嗯了一声,从墙角搬来一个木凳,坐在她的正对面。
两人吃饭俱都不喜欢说话,祝明奕坐在她的对面,看了她好一会儿。眼前的女子垂着头,两颊鼓鼓囊囊,虽用着粗茶淡饭,脸上却露出一副飨足的表情来,仿佛她手里的吃食儿是这世界珍馐百味一般。
祝明奕被她猫一般琉璃灵动的杏眸,给驱散了心底无端生出来的自责。
她不嫌弃……从没有嫌弃过他贫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