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们常挂在嘴边一句话:金窝银窝不如自家的草窝。
这话苏画也认同。
七点多都快八点了,农家人晚饭大多都吃的早,只有苏珍因为等姑娘回家还没吃晚饭。在苏画洗漱的工夫,苏珍走路脚底生风地摆上圆桌,碗筷摆好,端上一汤盆的小鸡炖蘑菇、一盘西红柿炒鸡蛋、一盘葱爆肉片,一碟子自家腌的咸菜丝,再把坐在大锅里的米饭盆往桌上一放,齐活儿。
苏画洗漱好了,赶紧从充当洗漱间的隔间出来,坐到桌边,“真香。”
“香就多吃点。”苏珍说着话的工夫,小碗里盛好帽尖的大米饭放到姑娘跟前,“快吃,大锅里煮出来的,又上锅焖的,比电饭锅焖的好吃。”
在自己家,苏画也不客气,拿上筷子端上饭碗,开吃。
苏珍满脸笑地给自己盛上饭,拿了筷子也开始吃。平常自己一个人在家,吃饭都觉得没滋味儿。这会儿看姑娘吃的香,她跟着多吃了半碗饭。
姑娘是自小养成的大胃王,姑姑是干农活儿的农妇饭量也不小,两个人胃口全开的情况下,桌上的菜吃的七七八八没剩多少。
收了桌,鸡骨头和菜盘底子划拉到一处,再加上点剩饭,苏珍拿出去倒进狗盆里。半大黄狗闻味儿钻出狗窝,美美地吃了一顿。
锅里有热水,苏画把碗筷洗了,再找来洗脚用的木桶,装上热水,左右手各提一个,拎进西屋,摆到炕沿下。
苏珍锁好了院里大门进屋,正在锁外屋门。
“大姑,快进屋泡脚,水都准备好了。”苏画说完,又回过身去找擦脚布。
苏珍答应一声,没急着进西屋,先是到灶间往土暖炉子里压了一锉子碎煤,这才脱了干活穿的厚大衣挂到靠墙摆的衣架上,推门进西屋。
两个人泡了一会儿脚,木桶挪到旁边,直接上炕钻被窝。苏画自来话少,苏珍也不在意。姑娘有一句没一句地答应着,姑姑唠唠叨叨地说了许多家常。
冬天睡土炕最舒服,苏画不多时就迷糊过去了。
好一会儿姑娘都没动静,苏珍凑过去看了一眼,这才发现姑娘睡着了。她笑笑,给姑娘掖了掖被角,伸手按了灯,不一会儿也打起了小呼噜。
苏画早起习惯了,苏珍起来时,她也跟着醒了。
“再躺会儿,姑这就把暖气炉子生起来,一会儿热乎了再起。”已经穿戴整齐的苏珍交待完这一句,拎上昨晚泡脚的两个木桶出去倒水,之后立刻掏炉灰、生炉子。
土炕还有点温乎气儿,而且睡了一晚的被窝里很热乎。苏画舍不得起,于是赖了会儿炕,眼看时间就要七点了,这才恋恋不舍地爬出被窝穿戴起来。刚把两人的被褥叠好放起来,外屋就传来了张正的声音。
“二婶儿,我姐呢?不会还在睡懒觉吧?”
“嘘,小点儿声,小画坐车累,让她多睡会儿。”苏珍立刻维护自家姑娘。
张正立刻开口抱怨,“我咋没这好命?别说懒觉了,就起床动作慢点儿,我爸妈都要把门拍的啪啪响地骂我是懒驴。”
苏画听的真真的,于是笑着开西屋门出来,“三叔三婶真骂你是懒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