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晚上入睡的时候杨云戈就没碰郑蛮蛮。大约是实在觉得有些反感的缘故。只没有把她赶下床,由着她在自己身边呼呼大睡。
睡到半夜,她突然翻了个身,一把搂住了他,手脚并用地放在了他身上。
杨云戈一下就醒了,睁开眼,不过没动。
她突然轻轻地嘟囔了一句:“别怕……”
杨云戈侧耳听了听,听她的气息很绵长,应该还睡着。是在说梦话。
她往他身上靠,双手也搂紧了,只低声呢喃,道:“别怕,别怕……”
别怕?别怕什么?
她又低声道:“有我在,别怕。”
杨云戈一愣,然后一只手轻轻摸了摸她的头发。她果然就安静下来。
他心里突然软了软,觉得自己未免对她太过苛刻。她自幼丧母,受尽欺凌,没有长成一个畏畏缩缩的小姑娘已属难得。梦里叫“别怕”,大约也是为了护着自己身边的人。
自然和那些捧在手心里养的娇花不能比。连她自己也说,她就是一颗杂草,从来自生自灭。
人还在自己怀里,他倒起了些柔肠,附身轻轻亲了亲她的额头。她竟然就在梦里笑了一声,颇愉悦那般。
其实,郑蛮蛮的梦境里,她只是在跟一只小狗玩儿……她逗了那小狗半天,让它别怕。结果那小狗跑过来,就在她脸上舔了一下。后来还舔得她一脸口水,怎么躲都躲不开。
而杨云戈,纯粹就是因为接受不了一个让自己着迷的女人竟是那样的,所以自己给她找好了借口。
终于被舔得受不了,她半睁开眼,才发现是在做梦。狗没看见,倒是有个人正搂着自己,耐心地吻着她。
她半眯着眼,嘟囔道:“骑主……”
不太清醒的郑蛮蛮是可爱的,省略了她固定的那泼妇全武行,很快就进入了状态。
杨云戈失笑,正想把她抱起来把衣服脱了,突然听到外面传来了铁门打开的声音。
他顿时面色一沉。
郑蛮蛮也被惊醒了,一下坐了起来:“发生什么事了?”
眨眼的功夫,杨云戈已经下了床,利落地穿好了衣服:“把衣服穿上,把门关好,千万别出来。若是有人进来了,你就躲到床底下去。”
“骑主!”感觉到他杀意凛然,郑蛮蛮有些慌。
但是他也没等她问出来,就系好了腰带,出去了。
由于膈着他的铁链,门锁不上。郑蛮蛮隐约知道出事了,手脚架乱地把自己的衣服穿上了。
这时候,就听到门外有人大声道:“若有人能活捉杨云戈,重赏!”
然后就一阵喊杀之声。
郑蛮蛮跑到门口看了一眼,发现整个院子里竟然都是人,密密麻麻地有好几十个,个个手中佩刀剑,在月色下泛着寒光,十分骇人!
她哪里见过这种场面,连忙把门关好背对着抵住。可是挡不住身后那个门缝漏风,好像连门外的杀气也一并漏了进来。
她又看了一眼,杨云戈已经和那些人战在了一处。一院子的黑衣人,只他一人着白衣,分外醒目。偶尔一回头,就看到他面沉如水,半点不惊慌的模样,手里夺了一柄兵器,手气刀落就是一条性命,十分利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