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秘书焦急地跟上来,权均枭人高腿长,抱着祁云裳也是步子很急。秘书小跑着才能跟上他,他边走边喊:“跟着我干什么?赶紧给我去叫车!”
那秘书焦急地说:“权总,权总先不要去医院了,祁总说她不喜欢医院。上次她晕倒了也没有去医院,不过躺了一会就好了。后来她再晕倒,我们也就不送她去医院了。”
权均枭的脚步猛然顿住,回过头问:“你说什么?以后她再昏倒……她经常会这样昏过去?”
看到权均枭关切的神情,秘书小声说:“也不是经常,不过最近晕倒过好几次。我们都是把她带到办公室里的套间里。等祁总自己醒过来,就继续去工作。”
“胡闹!动不动就晕倒怎么能不去医院?”权均枭心里又急又气,他不在的时候,祁云裳是不是就这样一直虐待自己的身体的?
刚才着急,也没有注意。现在停下来和秘书说了两句话,才感觉到自己怀抱间的这具身体实在是太轻了。抱着她,好像抱着一个小女孩似的,轻的都让他害怕,好像她随时都会消失一般,轻的都没有真实感。
秘书被她吼了,小声说道:“是祁总不许我们送她去医院的!祁总说,她不喜欢医院是一方面,更重要的是,她不能让人知道她现在身体这么差。不然公司里的人们一定以为她扛不住了,这样的话,就没办法继续管理公司了。”
权均枭沉默了片刻,秘书继续说:“而且祁总也怕权老先生和权老太太知道她的身体状况,她的问题,也只有我和助理知道。”
本来心里还有满腔怒气,生气祁云裳不懂得照顾自己,但是听了秘书这几句话,他再大的火气也忍不住偃旗息鼓了。
祁云裳面对的是什么样的困境,他想想也都知道。她还能硬撑到现在,已经是很不容易,他还有什么资格责怪她任何事呢?
看权均枭愣在那里,秘书又说:“估计是您一回来,祁总太兴奋,所以又晕过去了。我看您还是不要送她去医院了,就把她抱进休息室里等等看吧。”
权均枭低头看了一眼怀里的祁云裳,她以前并不爱化妆,现在估计也是为了遮住苍白的脸色,所以打了厚厚的一层粉底。离得远了看不出来,真正面对面的时候才发现,即使花了这么浓的妆,眼睑下面的乌青还是遮不住。
他正看得有些出神,祁云裳长长的睫毛抖了两下,然后听到她梦呓一般呢喃说:“均枭……圈圈……”
他抱着她的手臂顿时就是一僵。
她连梦里都喊着他的名字。而他……他却让她受了这么大的委屈。
就这么定定站了片刻,权均枭说:“叫司机吧。”
“还是要去医院?”
“不去医院。”权均枭的声音低沉了下来,听起来有种掩饰不住的疲惫,“不去医院,我们先回家。”
秘书答应着去了,等权均枭抱着祁云裳到了公司楼下,司机的车子已经停在那里。好久没有看到他,虽然刚才秘书已经简单说明了情况,但是司机看到权均枭,还是激动地红了眼圈。一边忙着为他拉开后座的车门,一边低低说道:“权少……可算是回来了!可算是回来了!”
“嗯。”权均枭只低低地应了一声,现在没有心思应付任何人,只是抿唇抱着云裳放进车里。然后他自己也坐上去,把云裳半揽在怀里。
秘书送了他们过来,正要回去,却被权均枭叫住了:“你跟我们一起上车,我还有话要问你。”
“是,权总。”
秘书坐在副驾驶的位置,虽然权均枭说有话问她,但是过了好半天也没有发出声音。她转过头往后看了看,发现权均枭已经解开了祁云裳挽起来的头发,把一头长发扑散在他的腿上,正把手指当成梳子,有一下没一下帮她梳理着。
那个深情的模样,让她也有些恍惚。权总明明这么在乎祁总,为什么到了现在才回来呢?
正走着神,权均枭有些嘶哑的声音才传了过来,问道:“你仔细说说,云裳的身体,到底都有些什么状况?”
刚才祁云裳歇斯底里,已经自己说了不少,但是权均枭觉得远远不够,他还要知道更多,更详细。当他无法看到祁云裳的那几个月,他阻止自己去想她的处境,生怕自己想到了,就会忍不住不顾一切回来找她。
现在终于回到了她的身边,他要知道她遭遇过的一切。他要跟着体会她当时的绝望和痛苦,这样自我惩罚,才能让他内心的愧疚少一点。
秘书深吸了一口气,那些事情,自己说起来也觉得心疼。不分日夜的工作,不顾疼痛的自残,对付商业对手时的心力交瘁……这么多的压力,全部施加在一个女人身上,她边说边想,如果遭遇这些的人换成了自己,只怕早就撑不住了。
难为祁云裳坚持到了现在。
现在她无知无觉昏睡在权均枭的怀抱里,总算是到了解脱的时候,秘书真心为她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