栏杆门打开,曲定守踩着凉拖飒飒作响,走了出来。
派出所是他家似的。
“来啦?”曲定守半驼背,抬起黝黑眼皮看了他儿子一眼。
“偷电瓶。行啊。”曲畅收起了钱包,走跟曲定守边说着走出了派出所门口。
曲定守穿着间灰色背心,宽松大号裤子,踩着双蓝色凉拖,大摇大摆走出来。
眼睛就不停往曲畅身上看,伸出手把他身转了转。“烟呢?”
“戒了。”曲畅故意这么说。
“废物玩意儿。”
“你还想抽烟呢?肺癌晚期才对是吧?”
“小兔崽子。”曲定守揉着扎手的胡渣,还有那长长的头发,乱糟糟跟在垃圾桶里睡过一样,跟曲畅并排走出来,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两人互看不顺眼。但血缘关系在那,互相都得忍着。
刚走出去,对面面包车那群人下了车。
曲定守的脸色从苍白变到铁青,眼角的细纹越来越明显,克制不住的慌张腿软。
花膀子一个个下车站车前,就隔着一条街。
遮着太阳皮肤黝黑的男人最后走出。那刻,曲定守本能反应后转,逃向派出所。
曲畅提前抓住了他胳膊。
“诶!”曲畅认出来了,那位在道桥上的大哥!?
“你跟那群人串通好是吧?巴不得你老子玩完是吧?”曲定守甩开他的手。
“你要在派出所躲一辈子?逃的了初一逃不了十五,别挣扎了,我有钱。”曲畅拍了拍兜。
那债主头子是安稞的人,那就好办了。
“那人我认识,没事。”曲畅拍着曲定守的背,拉着他过马路去。
曲定守半信半疑被他推着走咬着牙低声说:“你要敢联合人弄死我,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曲畅看他一眼,不知道他哪来的被害妄想症,要是自己真想弄他,干嘛还给他生活费,供他吃供他喝。
“诶!大哥,好巧!”
“啊~”展山看清楚了人,拿出棒棒糖指着他,“原来,你就是他儿子。”
都姓曲嘛,这世界还真小。
“大哥,我们也有缘,都是安稞朋友,就算不给我人情,就算给安稞个面子。放过他吧,钱我也带了。”曲畅从兜里给了他张卡。
“安少是安少,没人能代替他发言。”展山低头皱眉拿过卡转手给小弟刷机子查了数字:五十万。
“您说什么都对。这里面有五十万,剩下的……按月给吧!兄弟,我们也实在凑不到了,房租都还没交。”
“可以,不过,干这行的还是有规矩在。”
逃债两个月之久的曲定守突然被鹰眼注视着,看的腿软,抓着曲畅,直往后缩。
曲畅到没发觉不对劲,只听着前两个字,正拿烟递给大哥感谢,只见展山身边几个人看周围环境没什么人,动作迅速按住了曲定守,捂着他嘴,从裤带上摸出把匕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