持续五十年的战火,没人再想回到那个人肉为军粮的时代。
反而是皇帝,这些年在中土免除田税,招抚流民,大赦天下,天下人早已对他归心。
平时看不出什么,一旦天下骚动,就能见到人心所向了。
百姓也许不知道这场骚乱因何而起,也不知道谁对谁错,但他们却无比怀念起皇帝。
包括长安朝堂也是如此。
越来越多的声音请求皇帝还朝。
太子以阴谋而起,最大的优势是在暗地里。
一旦明火执仗,他的优势也就不存在了。
当然,他唯一翻盘的机会就是皇帝回不了中土……
中亚的冬天远比中土冷。
从罗荒野(西伯利亚)冰原上吹来的寒风,没有任何阻挡直接灌入河中。
即便是春日,冰雪也不见消融的迹象。
“人老了不服也不行。”李晔瑟瑟发抖。
“父皇春秋正盛,何以言老?”李祐一身绯色蟒袍,头戴金冠,颇有几分王者风范。
毕竟是自己的亲生骨肉,李晔老怀大慰:“说得好,朕至少可以为你顶十五年,十年之内,朕要昭明国遍地是大唐风物!”
李祐全身一震,似乎听出一些弦外之音,“儿臣愚钝,只恐辜负父皇的期望。”
李晔右手拔出宝剑,左手拿起一本书,“你懂了吗?”
李祐两眼茫然。
李晔哈哈笑道:“剑,斩不服不敬之人,书,让他们彻底融入我们!古之帝王,无不如此,秦始皇扫平天下,车同轨书同文,便是此理,他们不愿要书,就用剑砍下他们的头颅!”
文明的征服,不可能片尘不染。
“这岂不是暴、所为?”李祐睁大眼睛。
也只有与李晔单独相处时,才会这么口无遮拦。
不过,这也拉近了父子间的距离。
让李晔体会到父子之情的存在。
李晔笑骂道:“糊涂!没有秦始皇,焉有我华夏?当然,手段可以变通。”
“如何变通?”李祐一副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架势。
李晔当然乐意指点迷津,“要消灭一个民、族,首先瓦解它的文化;要瓦解它的文化,首先消灭承载它的语言;要消灭这种语言,首先从他们的下一代下手。”
后世希某勒的名言脱口而出。
河中夹在三大文明之间,被同化是必然的。
这个时代,大唐在文化上,无疑强出他们太多。
“儿臣明白了。”李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