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长民,想让我们给你干活?我呸,滚!“秦长城举着手里的砍刀,朝着面前的秦长民冲去,他脸色涨红,双眼怒瞪,很明显是被刺激到了。“方志伟!!“秦晴本能的一声呼唤,方志伟已经先她一步,疾速奔上前,将秦长城右手一挡,轻松将他手里的砍刀给卸了下来。秦长民惨白着脸靠在墙上,身子都吓得在发抖。他也没想到,就几句话竟然能刺激得秦长城发了疯。“秦长城!你疯了是不是,竟然敢动我男人!”
孙玉兰眼看着砍刀被卸下,叫嚣着冲上前撕扯着秦长城的衣服,秦长城强忍着没跟女人动手。马芳芳哪能见得自己男人被欺负,上前就一个巴掌扇在孙玉兰的脸上。孙玉兰被打得耳边嗡嗡作响,正想要反击,秦万国冷然出声。“都给我住手!“秦万国这么一吼,声如洪钟,孙玉兰忿忿的盯了马芳芳一眼,马芳芳指着她,双眼怒瞪。“万国叔,出什么事了?”
秦晴看着院坝里,做好的拖把都理顺了,捆成一捆,垒在墙角下。磨木棒和扎拖把的区域,都清楚的分开来,还有人专门处理木屑和布条残渣,一切看起来井然有序,倒有点生产班子的初始模样,比她预想中的情况好太多了。“秦长民,来,你把你刚刚说的话,再说一遍。”
秦万国就坐在院坝主位上,他声音平稳却不怒自威,秦长民瞟了一眼秦长城,确定他被方志伟给拦着,这才理了理衣领,端着架子道。“纺织厂的拖把专供布被我全部定下,你们以后还想赚钱,就得听我的!谁要是再敢帮秦晴做拖把,老子将来绝对不会用,继续滚回去啃树皮!将来整个村都得靠我,这村长的位置,让给我坐,我也坐得起!”
秦长民头昂着像个骄傲的公鸡,以前村里的人都瞧不起他。现在他翻身成了大老板,这些穷鬼想要赚钱,就得捧着他,否则一分钱也别想赚。“你他妈做梦!“秦长城捏紧了拳头就想捶烂秦长民的脸,方志伟赶紧把他拉住。“秦长城,你敢打我,我就去请隔壁大岗村的人来做拖把,你们到时候就眼红吧!“在秦长民看来,一个“钱”字,整个村的人都得被他牵着鼻子走。“长民,你再说说,你打算出多少钱请人?”
连村长的位置秦长民都敢惦记,秦万国也不急不恼,心平气和地问道。“磨木棒,扎拖把,都是1分钱。做得不好返工的,全都不算工钱!工钱都下个月结。”
孙玉兰尖酸地盯着马芳芳,心里已经想好了,只要是这个贱人做的,她全都定返工,看她怎么拿钱!“这算盘打得隔着十万八千里都能震天响。”
秦晴一笑,秦长民提高布价拿货,就想着在人工上压榨成本,聪明用错了地方。“秦晴,你别管我算盘响不响,这纺织厂的布你是拿不着了。李副厂长也帮我打了招呼,整个县城你都别想再买到布,你拿什么跟我争?”
这就是秦长民最大的底气,他要把秦晴的路都封死,看她怎么跟他斗!她要真敢拼,也可以去省城买布,但省城的布价可比纺织厂的出厂价贵多了,怎么算他都是稳操胜券。“秦晴,秦长民说得都是真的吗?“马芳芳看着秦晴出声问道,其他村民也都一脸焦急。要是真照秦长民这么说,那不就是他一家独大,什么都是他说了算?“是的,纺织厂的特供布,我没拿下来。现在确实是由秦老板说了算。”
“听见没听见没?你们要不捧着我,这一分钱你们也别想赚!有的是人愿意干!”
一听到秦晴这么说,秦长民越发嚣张,他越想越是得意,这次回村,还抢了个赚钱的大门道,他可算是要真正发达了!“还敢跟我们横,弄清楚谁才是真正的大老板了吗?“孙玉兰心里舒畅无比,只觉得自己扬眉吐气。秦长民赌棍的名头,让全村人都瞧不起他,这下她可算是翻身了,想到马芳芳这个泼妇,得夹着尾巴在她面前讨生活,她就浑身得劲。“秦长民,别以为拿点小钱,老子就得舔着脸跟着你!老子不干!”
秦长城大声一吼,立马有人跟着吼道。“对!不干!大不了又种地去,赚得少至少老子背挺得直!““我就是全家啃树皮,也不受你秦长民这一家子的鸟气。”
“这次做的拖把,够我们过个好年了。穷日子又不是没过过,怕什么!”
秦长城站在院坝的西边,他一出声,村里一大半的人都选择站在了他这一边。雷子没有说话,但他从秦晴出现后,就一直守在秦晴身后,没有挪过半分。“话是这么说,可我们也有一大家子要养。““天天啃树皮的日子,我实在是不想过了,我也想吃得起白米面。”
“一分钱是少,那也比我们种地强啊。”
秦长民站在院坝东边,也有不少人,思来想去后,选择去了秦长民那边。还有一些人站在原地,犹豫不定,和秦晴一起站在了中间。“老娘现在一个个都看得清楚,谁要是现在不来,之后想再来,那可没门!“孙玉兰叉着腰吼道,她这么一吼,又有不少人走到了秦长民的身后。双方阵营分明,楚河汉界。秦晴清了清嗓子。“人各有志,我也不会勉强大家,纺织厂的布我确实没谈下来,之后的拖把生意我要做必然也是困难重重。如果各位不嫌弃,还愿意跟着我,我自然也不会亏待。但是秦长民与我水火不容,跟了他,我必将弃不再用!”
秦晴一番话说得铿锵有力,她可以理解村民的选择,但是秦长民摆明了要跟她打对台仗,还是有人愿意跟着他,做了选择就得为自己的选择负责。听完秦晴这番话,秦长民身后的人明显有了骚动。毕竟一对比,秦晴为人和善,工钱还给得好……眼看有人想要踏出一步,走向秦晴,突然一个穿着破布棉衣的方脸男人走出来。“秦晴,你也怨不得我们。这纺织厂的布人家就愿意订给长民,说到底,做生意的事,女人就是不如男人!我们跟着长民,肯定是有前途的。“秦晴看着方脸男人,认出了他就是刘晓月的舅舅秦忠。“秦忠,你成天偷懒耍滑,现在还拍上秦长民的马屁了,你可真会做人啊。”
马芳芳出言讥讽,白眼翻得都快上天,她就是看不惯秦忠那小人的嘴脸。“可不是,之前还抱怨秦晴给的工钱低,怎么秦长民的价格低了一半,你还就上赶着了呢?““还不就是天生贱骨头,没见过钱的轻贱样,我呸!”
“你就好好捧着秦长民的臭脚,看他能不能赏你一根骨头吃。”
说话的全是跟着马芳芳一起卖拖把的,个个嘴皮子利索的,把秦忠说得脸一阵青一阵白。“我还真就欣赏秦忠,就他最有眼光!秦忠,以后你来当工头,监督他们,我给你一个月五块钱!”
秦长民这么一说,秦忠双眼放精光,脸笑得都麻豆小眼都快看不见了。“听见没?这就是老板的魄力,你们天天说秦晴给的工钱多,钱呢?做了这么久,一分没见着,怕是压根就给不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