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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第2页）

于茫顿住脚步，缓缓转过身来，他将染血的匕首送到唇边轻轻一吹，匕首利锋上的几滴血珠立即便飞了出去。那滴滴血红倒映在他那澄澈深邃的眸子中，如是几瓣红色落花被风吹落到清冽的深潭里，带着冷绝凄艳之色。

东方朗看得一怔，微微张开嘴巴，道：&ldo;你是……&rdo;

&ldo;住口！&rdo;于茫不耐烦地喝止了他，&ldo;现在是我问你问题！&rdo;他把匕首的尖端送到东方朗心口处，东方朗的心跳便从剑锋缓缓传递到了他的掌心，他缓缓将匕首推进东方朗的胸膛，眼睛一直紧紧盯着他那强忍着痛苦的面部。

送进一寸多时于茫突然停了下来，&ldo;从现在开始便是我问你答，若有半句假话，这匕首便会插进你的心脏。&rdo;见东方朗眼中闪过一丝倔强之色，他冷哼一声，&ldo;你死后我将你师父的尸体挂在城门上供人瞻仰，你看怎么样？&rdo;

东方朗面色立时灰败，颓然地望着于茫道：&ldo;你问罢，我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便是。&rdo;

&ldo;好。&rdo;于茫伸手指着树侧的簇新坟堆道：&ldo;这里面埋着不久前被你打下悬崖的魔心谷谷主，我想知道她究竟是什么人，与你师父又究竟是什么关系？&rdo;

东方朗顺着他的手指朝那土堆望去，面上的表情有些复杂，&ldo;她叫做唐曼语，是唐门的人。二十年前她突然神秘失踪，自此再无半点消息，我也是上次才偶然发现原来她竟然就是魔心谷谷主。关于她与我师父……&rdo;他朝水晶棺中的男子望去，目光中带着一丝痛楚，&ldo;我委实不知他们是什么关系。&rdo;

于茫面上闪过迷惘之色，沉吟了片刻后又问，&ldo;你可是杀了魔心谷谷主的丈夫？&rdo;

东方朗怔忡了片刻，&ldo;我并不知她丈夫是何人。&rdo;

于茫见他不似撒谎，便又接着问：&ldo;你以追石令主的身份收了四个徒弟。他们都是什么来历？&rdo;

东方朗听他一口说出自己便是追石令主，不由吃了一惊，眼中闪过一丝疑惑之色。于茫见他犹豫，手上一用力，插在他心口的匕首便又深入了一些。

东方朗痛得闷哼了一声，喘息着道：&ldo;冷洲是捡来的孤儿，我并不知他的来历；幽影他……他其实就是楚思远‐‐&rdo;留意到于茫目中平静无波，东方朗心里暗暗思忖着：难道他早知道了这个秘密？

&ldo;十八年前楚思远之父楚怀山被魔心谷掳走后，伴月山庄便只剩下孤儿寡母，百年基业很快衰落下去。楚思远长到十岁时，为了不让伴月山庄断送在他的手中，也为了能救出楚怀山，便投靠了我，后来他一直秘密担任追石门的传讯使者；&rdo;

说到这里他激烈咳嗽了几声，待平静下来后又接着道：&ldo;至于孤鸿，他可能是后蜀国的皇族遗孤。十多年前几个人带着他逃难，被我撞见，我便杀了那些人，又用药让他失忆……&rdo;

&ldo;你为何要如此做？&rdo;于茫出言打断了他。

东方朗垂首沉默了一下，于茫怒声催促道：&ldo;要是你不想看着你师父被大卸八块的话就快说！&rdo;

东方朗急忙抬头道：&ldo;我只是偶然发现孤鸿的眉眼依稀象我师父，所以才……&rdo;

&ldo;无耻！&rdo;于茫伸手给了他两记响亮的耳光，愤声道：&ldo;你简直丧心病狂！就为了这种原因便毁了别人的一生！&rdo;正气愤着，突然想起还有很多问题没问，强行按捺下怒气，又接着问道：&ldo;那寒枝呢？&rdo;

&ldo;寒枝……&rdo;东方朗面上现出一丝波动，&ldo;他……我不知他的来历。&rdo;

&ldo;胡说！&rdo;于茫大怒，&ldo;看来不给你颜色看你是不会说实话了。&rdo;说到这里便走到那不远处的水晶棺材边，作势要打开那棺材。

&ldo;住手！我说，我说……&rdo;东方朗急声大喊道：&ldo;他是十八年前我师父从外面带回来的，我问师父他的来历，师父怎么也不肯说。&rdo;

于茫身躯一震，停住脚步呆呆站在那里，片刻后他朝棺中男子望去，喃喃道：&ldo;难道真的是他？不可能，这怎么可能？天下不会有这样巧合之事！&rdo;

东方朗怕他真对天机道长做出什么事来，连忙发誓道：&ldo;我若有半句谎言，叫我和师父死无葬身之地。&rdo;

于茫一怔，将目光投向东方朗，见他布满血痕的面上满满的惊惶，知道他并没有撒谎。依照他对东方朗的了解，适才的誓言已是再重不过的。

于茫表情有些茫然地望着东方朗，&ldo;石寒枝长得如此象你师父，难道你就没有怀疑过什么？&rdo;

东方朗面色立时青白，眼中露出浓浓的嫉恨之色，然而只是一瞬那嫉恨便淡去，转而成为淡淡的迷惘，&ldo;有，当然有。他们两人不仅长得象，甚至得有同样一种家族病。另外师父临去前曾交代我在任何情况下都不可以杀寒枝，又让我在十八年后方把那本可以压制寒毒的《天机奥妙诀》给他修炼。这么多的巧合加上他对寒枝如此怜惜，我又怎么可能不怀疑他们之间的关系？只是……&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