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久
凌珞希捡起一片落在桌上的枯叶:&ldo;慕天,承墨对我来说是亲人,很亲很亲的人。&rdo;
&ldo;也是你的归宿,&rdo;慕天拍了拍她的肩膀,&ldo;前世你们都那么爱着对方,却无法厮守,五百年的痛楚,两千年的等待,今生你们的姻缘会圆满。&rdo;
凌珞希没有说话,只是看着枯叶上干涸的纹路。
凝视她片刻,慕天几不可闻的叹了口气,握住食盒,念动咒语,眨眼间,花园中已无他的身影。
看着空空如也的手臂,红玉气的跳脚:&ldo;慕天,你竟然敢偷偷溜走,我一定会去天界找你的,管他什么破规矩,管他什么妙虚仙人,我才不怕他呢。&rdo;
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她双手掐腰瞪着天空许久,才收回目光,如果不是因为现在伤势未愈,她早就溜进天界去找他了,哪会让他将她这般甩下。
坐在桌旁,她一把提起水壶,檀口对准壶口,古登古登的喝了好一气才住了口,重重的将水壶放在桌上,她推了推凌珞希的肩膀。
&ldo;喂,小希希,你不会真的要嫁给言承墨吧?&rdo;
凌珞希只是抬头看了她一眼,接着又把玩手中的枯叶。
化面花和面面河。&ldo;你嫁给了言承墨,那么宇该怎么办?&rdo;红玉犹如被点燃的爆竹跳了起来,&ldo;宇那么爱你,你怎么可以嫁给别人?&rdo;
&ldo;是吗?&rdo;凌珞希无力的弯起双唇,&ldo;既然爱我,为什么还要放开我?&rdo;
&ldo;因为宇是个笨蛋,因为你在他心中比任何事任何人都重要。&rdo;
凌珞希不由的一颤,却没有反应。
红玉气呼呼的一屁股坐在石桌上:&ldo;我一直很奇怪,宇既然那么爱你,他又不是个会放弃的人,为什么会对你放手,不过后来我明白了,完全明白了,宇应该是早就知道老豹王没有死吧,既然他没有死,就一定会回来找宇的,那天晚上你也见识到了,老豹王的法力有多么高强,宇不是他的对手,如果他真的回来的话,宇活下来的机会太小了,宇之所以会放你走,应该是不想让你陪她一起死吧。&rdo;
素白的手指紧紧攥起,指甲陷入掌心中。
凌珞希用力咬住牙关,才能抑制胸口不断上涌的疼痛,那天在后山,当她对上黑泽宇即使在迷乱中,也充满深情的眼神,她就什么都明白了,让她走,只是为了让她活下去。
一个背负着母亲的生命努力要活下去的他,竟然为了救她,一而再,再而三的以命相救,他对她的爱,还有什么值得怀疑吗?
答案是没有
她相信他是爱她的,不管过去他们之间曾经发生过什么,不管他对她做过什么,不管曾经有过怎样的伤痛,如今都消失的无影无踪了,只有一件事情清晰而深刻的印在了她的脑海中。
黑泽宇爱她,用生命爱着她。
只是现在面对他的爱,除了喜悦之外,还有一份无所适从的无措。
他们不再是两个人,她的身边已经有了言承墨,一个为她倾其所有,忍受焚身断骨之痛,等待她两千年的男子,这样一个男子,她无法伤他。
她和言承墨之间,已经不是爱与不爱那么简单了,一场纠缠了两千多年的感情,这个句号难以划下。
但是让她嫁给他为妻,似乎也变得困难起来。
两千五百年前的她深深爱着言承墨,为了他粉身碎骨也不怕,有时候做梦,在梦中她会看到她偎在言承墨的怀中幸福的笑着,她甚至能够感到那种发自内心的喜悦,只是那只是两千五百年前的她,那场记忆对于现在的她,就像是别人的故事,虽然可以跟着感到甜蜜,可是心潮却再无涟漪。
言承墨会是个很好很好的丈夫,也是她曾经梦中情人的类型,如果先遇到的那个人是他的话,爱上他很简单,只是世事却总是阴差阳错,在她的心中已经进驻一个人的时候,他出现了,但是她的心中却再也盛不下另外一个人的身影。
爱情的船只能承载两个人,三个人的话……太挤了。
如果是不知道黑泽宇的情意,她会心无旁骛的嫁给言承墨,只为他的那句话,她是他的幸福。
她已经没有了期待,所以想成全他的期待,但是她的期待复苏了,当她的期待与他的期待碰撞时,她无法做出决定了。
不管是毁掉谁的期待,都会让她痛如剜肉。
看着她沉重的表情,红玉高涨的火焰顿时也熄掉了,叹了口气,她紧紧的握住她的手。
&ldo;小希希,什么都可以骗人,唯独爱情不可以,也骗不了人,你无法假装爱上言承墨,也无法对宇的爱无视,言承墨不是傻子,他不会不知道你心中爱的人是谁,即使你嫁给他了又如何,他身边的女子,他每天同床共枕的妻子,心中爱的是别的男人,对他来说难道不是一种煎熬。&rdo;
&ldo;我知道,对于言承墨,你心中存在着无法抹去的愧疚,但是牺牲爱情却不是弥补愧疚的方法,只会让你们都痛苦而已,言承墨想要的是完整的你,如果只拥有你的躯壳,却无法拥有你的心,他的幸福又从何而来。&rdo;
又是一声长叹,红玉拍了拍她的手,该说的她都已经说了,剩下的已经不是她力所能及的了。
抬头朝天上狠狠的瞪了一眼,她咬了咬牙:&ldo;慕天,你的人和心我都要,哼,乖乖在天界等着我吧。&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