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同衾,死同椁。”
烛九轻声软语,在这狭窄漆黑的棺椁里,显得格外清晰。
她看着被自己压在身下之人,眉眼中的娇媚丝毫不加以掩饰,脸上的笑容格外灿烂:“生生世世永不分。”
“这邪祟,还真是深得我心,仙长,你说这堂也拜完了,我们能不能……”
“不能!”
为了防止她的话越来越逾矩,凌长曦只能出声打断。
他气得阖上双眼,偏过头避开这一点也不矜持的女子。
自己是疯了才会想要救她。
就在刚刚,他一剑挑破被红丝缠成的人蛹,结果那蛹突然涌出一阵浓雾,然后再一睁眼就已身在此处。
他压下心底那一丝烦躁,声音已经变得平静无波:“拜堂不过权宜之计,你不必当真。”
“仙长,你这是打算始乱终弃了吗?”
烛九目光灼灼,饶有兴致地盯着那人窘迫的样子。
凌长曦此时偏头避开她地靠近,凤眸紧阖,但那浓墨般的睫羽却在轻颤,完全不似平时那般处变不惊。
他身上的喜袍略松,羽冠微斜,发簪尾端的玉带与发丝缠在一起,有些凌乱的美感。
纵观上一世几百年,所有的记忆里,他都是清冷如仙一身白。
哪怕是被囚禁,他也依然无欲无求静若止水。
而此时却是一副被凌辱过的样子。
烛九咬了下唇,心砰砰地跳着,差点就没控制住自己的魔爪。
就在这时,目光突然瞥见他肩颈处那一点红,在冷玉般的肌肤上,显得格外明显。
纤长的手指轻轻一抹,发现竟是一滴血珠!
她眉头一蹙,伸手拨开他的发丝与遮挡的衣物。
“你这是做什么?”
凌长曦捉住了那只不安分的手,眸中带怒,冷声喝道:“你是女子,怎能这般轻浮?”
“你现在最好别挣扎。”
烛九峨眉倒蹙,声音已然带了冷意:“不然我会让你知道什么才是轻浮!”
她抽出手,猛然将他衣物剥开,那处伤口极小,流血也是一滴一滴,不仔细根本不会发现。
凌长曦抬手拉了下衣物,不以为然道:“一点小伤,微不足道。”
“呵!”
烛九听他这般说,瞬时眼眶微红,眸中带火,却是倏忽间就笑了起来:“是啊!小伤而已。”
“等这情丝蛊钻进你的灵台,啃光你的精魄,然后再撕烂这幅好看的灵壳,让你变成今日那些红色的丝,每日饮血啖肉,啃食灵魂,成为你经常要去灭除的邪祟。”
“对你来说也是微不足道,是吗?”
“不会。”
凌长曦抬眸看那女子一眼,不知她为何这般生气,但还是出声解释道:“只要在半日内除了背后操控这一切的邪祟,这伤便不治而愈。”
“若是。。。。。。”
“若是不能及时除掉那邪祟,你就自尽而死,绝对不会让自己变成那般是吗?”
烛九说出这番话时声音已是微微发颤。
凝视着那人清俊的脸,她抬起拳狠狠地擦过他的脸,“砰”地一声,砸在下方厚重的木板上,整个棺椁猛地一震,刮起一股飓风,吹乱了两人的发丝。
这一刻,她的心是怕的,怕他又像上一世那般,为了什么天下苍生,什么山河无恙,再次牺牲自己。
她就只想让他好好活着,就好好的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