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灵殿内,寂静无声。
好吧,还是有那么一些声音的,譬如鼾声,副校长显然找到了属于自己的宝地,依然趴在长桌上呼呼大睡,哈喇子都快流了一桌子了,旁边的eva似乎想要让自己的导师体面一点,可是摸不到,一点办法都没有。
昂热站在一幅油画前,油画很大,上面画着一个栩栩如生的年轻人,身着黑色的长风衣,拿着一把亚特坎长刀,挂着骄傲却不疏离的笑容,梅湮克·卡塞尔,这所学院的名字来自这个年轻人。
汉高走到昂热不远处,却没有过于靠近他,他望了一眼油画上的男人,他也认识他,还见过面,梅湮克那时候在他们这代人之中耀眼的宛若太阳,有着一手超绝的剑术,更是一手建立了狮心会,最后死于卡塞尔庄园中与一个初代种的厮杀里。
元老们都离开了,秘党也是许多家族的集合体,校董他们大多代表自己的家族,虽然以他们的身份在各自的家族中都是有着一言九鼎的重量,但是让他们退位完全将家族的权利移交给昂热还是困难重重,可是现实已经容不得他们再过多踌躇,昂热真的能做出革除校董这种事,而昂热哪怕不借助任何一个家族他的存在本身就是一股势力,这些年从学院毕业出来或者依然在校的学生都会凝聚在他身边,况且如今还有汉高这个家伙,在他们与昂热割离的一瞬间他们就会与昂热苟合。
而且刚刚的那些画面依然历历在目,校董们匆匆离开,他们会召集自己的家族开会、会进行自己内部的元老会议,甚至会相互开会,但是他们没有多少时间了,因为昂热不会等他们太久。
“你还是一点都不知道变通。”汉高对着昂热开口。
“你也依然只会当一个生意人。”昂热依然抬头望着油画,像是隔着时空与梅湮克对视,看他的态度似乎不想搭理汉高。
“当生意人有什么不好,只要给钱或者给足够的利益那么生意人就是可信的,只给大棒不给胡萝卜只会让自己孤立无援。”
汉高注视着这个都一百多岁可是站在那依然给人一副跃跃欲试模样的老东西,叹了一口气,语气有些无奈。
“我和你合作,是想借助整个秘党的力量,而你如今却打算把整个秘党开除,如果他们想的话他们完全有足够的权限把你单独革除,哦,还有那个老淫棍。”
汉高一边说一边望向睡得正酣的副校长。
“权力的总量是不变的,并且只会掌握在强势的一方手里。”昂热背着手淡淡的说道,“就像是一个命题一样,是卡塞尔学院给予了校董权利还是校董给予了卡塞尔学院权利?”
汉高低头沉思,是啊,就像是联合国,是五大常任理事国给予了联合国权利还是联合国给予了五个常任理事国权利,结果似乎一目了然。
“秘党现在的体量太过臃肿了,臃肿且庞大的势力会从内部孕育出无数的利益集团,他们除了趴在组织身上吸血之外一无所长,这样的组织在面对危机时是没有一点抗风险的能力的,我需要的是一个战争机器,而不是一个军工复合体。”昂热的声音有些冷酷。
“所以你干脆把他们全部革除?来让你的势力没有那么臃肿?你知道他们能调动多少资源吗?你只有在他们的支援下才能源源不断的运行你的战争机器,没有了油的车怎么可能跑的动路?”
昂热闻言终于没有再注视梅湮克的画像而是和汉高对视。
汉高被昂热注视了一会终于受不了了。
“见鬼,我就知道你突然把我喊过来没有好事,为什么你有胆子相信我一个商人也不愿意相信你那些共事这么多年的老战友?你们不是龙血秘党吗?你们不是应该签过血契歃血为盟吗?”
汉高有些暴躁,他太清楚昂热是个什么样的家伙了,他是一个固执到死的人,不到万不得已他不会求援,可是事到如今就连昂热都主动来找他寻求合作,那么真的意味着事情已经快到不可收拾的边缘,而他掌握的情报怎么看都还没到那个地步。
情报的多寡决定决策的质量,昂热一定是掌握了他没掌握的某些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