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与男人之间的关系就这么建立了,虽然男人大部分时间都对他们很好,但是偶尔还是会捉弄一下孩子们的,譬如他说橡树林里有一栋不错的别墅,可是孩子们到了这儿才发现这里只有一个被烧的焦黑的楼,楼旁边还有几座坟墓。
“自己的家要自己建立。”
阿巴斯振振有词,随后不知道从哪掏出来了安全帽和反光衣,还煞有介事的给孩子们每人发了一套,一个小小的施工队成立了。
“劳动最光荣,不劳者不得食。”
孩子们不得不感叹这厮的口号还是蛮多的,再打一个“社会主义好”的横幅的话就可以把情怀拉满了。
孩子们一个个目瞪口呆,虽然他们没读过书,但是他们还是见过很多人,其中有各种各样的家伙,但是奇葩成这样的家伙还是第一次见。
不过阿巴斯倒是没压榨他们,准确的遵循了劳动法实行八小时工作制,当然修房子的时候也没压榨孩子们,孩子们只是做一些小活计打打下手,主力活阿巴斯自然是要找专业的施工团队,主体结构由施工队来干。到了饭点的时候阿巴斯也会一脸泥沙的跑过来和孩子们一起吃饭,到了晚上该睡觉的时候阿巴斯和孩子们就会回到那栋危楼里一起和衣入睡,阿巴斯管饭,孩子们管睡觉的地方,一个大男人和二十多个孩子打成一片。
顺带一提阿巴斯发工资哦,以当地正常工人的工资给每个孩子结。
再顺带一提孩子们拿到钱买的第一个东西是一条波斯风格的地毯,现在还铺在阿巴斯的房间内。
孤儿院终于建成了,每个孩子都有一个自己的房间。
这个孤儿院就是他们所有人的小窝了,他们虽然以前无依无靠无父无母,放眼世间都是举目无亲,但是他们在这里有了属于自己的家,他们每个人都在这里都扮演一个家庭里的角色,而阿巴斯在这个家里担任的角色名字叫做“父亲”。
阿巴斯与他们的相处其实并没有太久,区区两年,阿巴斯对待孩子们的态度也像是路上遇到了猫咪,害怕吓到孩子们而不敢过度接触,其实在他不知道的地方孩子们早就已经长大了,至少他们自认为长大了。
而且他们长大的方式有些独特。
不是他们吹,当年街头一条黄狗对着阿巴斯嚎了两嗓子被孩子们追出了三里地,而现在这个外国的金毛狮男居然敢来找茬?
孩子们不善的盯着凯撒,他们虽然安逸了这么久了,但是当年的那种猫科动物般的警惕并没有消失,阿巴斯和凯撒的一举一动都被孩子们看在眼里,凯撒的动机也已经由侯赛因说明,虽然阿巴斯没有明说,但是从那些细微的举动中孩子们断定这个金毛男绝对不是阿巴斯院长的熟人。
“你从哪来?”
孩子们把门堵住,一个个面色不善,虽然这个金毛狮男帅的有些惨剧人寰,但是在孩子们面前优秀的皮囊都是浮云,不如说长得越好看越会引起他们的警惕。
孩子们说的是普什图语,一种古老的语言,凯撒听得懂,他最近学的波斯语种刚好就是这个,但是他张了张嘴却没有第一时间出声,“跋扈的贵公子”在孩子们的面前还是有点跋扈不起来,最主要的是他不是很喜欢说谎,但是这些个小家伙不给个交代好像不是会放过自己的样子。
“我和你们院长是老朋友。”
凯撒摸了摸鼻子,他还是决定延续自己最初的谎言。
“他在说谎。”
孩子队伍最后面一个女孩低低的开口,她的声音压得极轻,但是在凯撒的“镰鼬”面前不存在他捕捉不到的声音,他有些惊讶抬头看向女孩,讶异于一个女孩居然可以只用一眼就完全看穿并笃定自己没说真话。
孩子们的面色更加不善了,他们决定赶人走了。
最近小镇并不太平,有很多奇奇怪怪的传言,还都有模有样的。
传言都是关于荒野中沙漠里的某个怪物的,有的人说是沙漠里有恶灵苏醒了,每晚都会杀死一个迷路的旅客,有的人则是说沙漠里孕育出了沙怪,还说那是复活的易卜劣斯,作为教典中的恶魔,它会穿梭在炙热的沙子中咬断每一个迷失者的喉咙。
那些个家伙说的绘声绘色煞有介事。他们还说已经有不少遇害者了,而那些见到遇害者的人都会被震惊的噤声,因为从未有人见过如此惨烈的死法,那些死者身上的伤口宛若被放大了三倍的电锯锯过,哪怕是在阿富汗这种战区也没有人见过齿状的硕大伤口,就像是有一条恐龙在死者身上咬了一口。
最重要的是一般捕猎者捕猎只是为了填饱肚子,但是那些死者除了骇人的伤口之外大部分遗体都保留完整,杀死他们的玩意好像只是为了杀戮而杀戮。
那些个讲故事的家伙描绘的简直绘声绘色,语气之间抑扬顿挫,再拿个惊堂木坐在楼里简直可以发展副业,让人感叹他们不去写网文真的可惜了,以至于孩子们听完的第一晚愣是没敢回房间,而是每个人拿了个枕头跑到阿巴斯房间去了。
阿巴斯耐耐心心的听完孩子们的话后只是微笑,安慰他们这只不过是一个鬼故事而已,然后一个接一个的抚摸了每个孩子的脑袋,孩子们在这满溢的安全感中安然入睡。
孩子们第二天又跑到了镇子上,但是今天他们见到了一个疯子,那个疯子神色恍惚,整个人在控制不住的哆嗦,别人搭话也不理,只说自己见到了怪物,那个怪物长得宛若地狱修罗,浑身上下长着鳞片,眼睛是金色的,还有着蛇一般的躯体,在沙漠之中游荡起来快的像是游龙,骇人像是刚从炼狱里爬出来。
其他人则问他那你是怎么活下来的,那个人说自己不仅见到了魔鬼还见到了神明,驭雷的神明,那个魔鬼妄图挑战神明,结果被掌控雷电的神明天罚而死。
这个答案让不少人只是哑然一笑,把这个当成了茶余饭后的谈资,一个疯人喝酒很多了的呓语罢了,但是孩子们不这样,他们分得清什么人在说谎什么人在吐露真相。
他们从酒吧里那个喝的酩酊大醉的男人嘴巴里问到了大致的地址,然后出发。
当他们跋涉几个小时后真的看到一整片树林都是被雷击的焦黑模样后,他们信了。
此刻的孩子们像是非洲草原中的瞪羚,哪怕是低头吃草都得四下观望。虽然不知道这个家伙从哪来的,又是怎么来的,但是未知就意味着麻烦。
看着眼前二十几双虎视眈眈的眼睛凯撒也难得的有些束手无策,加图索家的少爷可以应付世界上绝大部分的事情,不论是在被美女环顾的假日泳池旁亦或者是在常人无法生存的极地里他都可以如鱼得水,就连刀劈死侍,枪射龙王这种玩命活他也noproblem,但应付孩子他还是太年轻了,这一双双眨巴眨巴的大眼睛缠在身上让凯撒久违的感觉到一股压力。
要不,自己和诺诺结婚后还是晚点要孩子吧。
凯撒如此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