浆汁儿说:&ldo;愚钝啊。当我不认为帐篷外有人的时候,就算真的蹲着一个人,只要不弄出声音,我是感觉不到的。但是,只要我怀疑帐篷外有人,并且全神贯注地去感觉,只要真的蹲着一个人,我肯定能捕捉到他的气场。&rdo;
我说:&ldo;也许是这样……会不会是四眼?&rdo;
浆汁儿说:&ldo;你把我当傻瓜?&rdo;
我说:&ldo;那你认为是谁?&rdo;
浆汁儿说:&ldo;不是我们的人。&rdo;
我朝郑太原的帐篷看去,黑着。我又朝我的车上看去,也黑着。
我说:&ldo;回去睡觉,把门帘系好。明天我们早点起来,让张回查看一下脚印。&rdo;
浆汁儿突然说:&ldo;我想吴珉了。&rdo;
我都忘了吴珉是谁了:&ldo;谁?&rdo;
她说:&ldo;唉,得,算我没出息!&rdo;
我一下想起来,说:&ldo;如果想他能温暖你,你就想吧。&rdo;
第二天已经是4月28日,我醒来的时候,外面已经有人起来了,很嘈杂。
张回不在睡袋里。
我感觉好像出事了,我把浆汁儿叫起来,走出了帐篷。
很多人站在营地之外几十米的地方,正在谈论什么。
我快步跑过去,看见衣舞躺在地上,穿着黑色长袖衬衫,红色棉坎肩,头发把脸蒙住了,一条胳膊伸展着,腕子上有一条黑糊糊的口子,已经不流血了。下面有一滩血迹,被干燥的盐壳吸得精光,呈现着赭紫色。另一只手旁边,扔着一块陶瓷碎片,跟她的脸一样白。
这时候已经快9点了,天却刚刚亮起来,有点冷。不过,没有一丝风。
我忽然想到一个问题‐‐昨天我跟她聊天的时候,她是不是已经死了?
我一直呆呆地站着,不知道我该做什么。
李兆坐在我的车上玩车灯,一会儿近光一会儿远光。
孟小帅看了看我,突然问:&ldo;你昨天晚上找她聊了什么?&rdo;
我一下回过神来。
我看看她,说:&ldo;很复杂……&rdo;
孟小帅说:&ldo;不复杂,你就告诉我们,你跟她聊了什么?&rdo;
我说:&ldo;简单地说,她是我的读者,极端厌世,我猜她这次来罗布泊就是想自杀的……&rdo;
孟小帅说:&ldo;她是你的读者,你怎么不早告诉我们?&rdo;
我说:&ldo;我也是昨天晚上才知道。&rdo;
孟小帅看着我,明显不信任。
我顾不上解释太多,问魏早:&ldo;她和我聊完天之后回帐篷了吗?&rdo;
魏早说:&ldo;回来了,我们不知道她什么时候又出来的。&rdo;
这时候,张回说话了:&ldo;周老大,她很可能不是自杀……&rdo;